“啊呀呀,女大不中留啊!小杏子长大了,就想着要抛弃老父了!哎呀呀,苦命啊,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女儿!”
“……”我抚额,“青杏竟不知何时有了您这么个老父亲?”
他两眼泪汪汪:
“一时激动忘了,小杏子却是那周岱衣的娃娃。不过也差不离,反正吾也是受人所托嘛。”
“周……岱衣?”
老冥忙捂住嘴巴,“要命,天机不可泄露,不可不可……”
我紧紧盯住他,老冥缩着脑袋,嘟囔两句,滑泥鳅一般地溜了。
周岱衣。
我捂住心口。
为何在听闻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心脏会不可抑制地疼痛?
他是谁。
“妙妙。”
他是谁?
我痛苦地捂住脑袋,想把那道声音驱逐出去。
却无计可施。
……
满堂的红。
“一拜天地!”
此刻,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二拜高堂!”
有什么在脑海中淡淡回响,又顷刻间烟消云散。
……
“妙妙乖,喝了这药头就不疼了。”
“咦,原来你想学酿酒么,这倒是稀奇。不过你乐意学,为父也是愿意教的。”
“桃花雕,便是最佳女儿红。相传,富家养女,初弥月,开酿数坛,至此女出门,即以此酒陪嫁,其坛常以彩绘,名曰花雕。”
“唔,妙妙,今儿我也给你在树下存上一坛,以后嫁人了就取出来,怎样?”
“哈哈,害羞了?”
“今年的雪下得可真大啊,妙妙,你还是别出门了。”
“……妙妙?妙妙你在哪里?”
……
“这酒,原来很不好喝。苦极。”
“汝尝品饮桃花雕,汝可知何为花凋?若能重酿十八朝,只愿此生不再尝。”
……
“我生平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未曾好好教养,她便如此年纪逝去,我身为人父,总是意气难平。”
“但求苍天怜悯,以我微命换她重活一世,不求显赫富贵,但求平安喜乐,至此一生,也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