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云卿……&rdo;聿宁走在最前,苍白的脸色难掩哀伤,&ldo;好走。&rdo;聿元仲咬牙说着,目光却定在他的身上。
凌彻然不由哑然,江东聿宁,名士无双,丰云卿当真与他是莫逆之交?凌彻然正想着,突然被一阵杀气惊得发颤,那是?
白色麻衫自他身边经过,染着淡淡血腥。这人虎步猿躯,一看就是练家子。
凌彻然不禁心生警惕,偏头看向一侧,却见贴身护卫一脸煞白。
&ldo;成吾?&rdo;凌彻然愕然。
一滴冷汗自护卫额上滑下,他定在原地,如受惊白兔一般畏惧地看着那身麻衣。
&ldo;成吾!&rdo;凌彻然不禁恼怒,那练家子的杀意竟能把武艺精湛的近卫吓成这样。
时间伴着黑色的棺木缓缓走过,天地间只剩惊心的雷响。
半晌,失语的护卫才幽幽开口:&ldo;殿……下……&rdo;
凌彻然顿舒一口气,好似浮出水面的鱼:&ldo;嗯?&rdo;他故作镇定地出声,看着寒族官员们护棺离去。除去了丰云卿,是否能如愿折断寒族的羽翼?他开始犹疑。
&ldo;那人……&rdo;成吾偷瞥向远处的白衣,躲进了阴影里,&ldo;那人是当今武林盟主,无焰门的林成璧。&rdo;
什么!凌彻然猛地回首,满眼不可置信:&ldo;武林盟主?&rdo;
&ldo;是。&rdo;
灵堂中渐渐无人,只有雪柳迎风沙沙发音。
&ldo;两日前日尧门被血洗。&rdo;凌彻然虚目出声。
&ldo;雍国来信,说是忘山的丰梧雨所为。&rdo;成吾嚅嚅回道。
&ldo;数十处据点一夜尽除,决不可能是一人所为!&rdo;凌彻然挥手击向桌缘,撕去温和的面具,他冷笑道,&ldo;好啊,好啊!&rdo;
武林盟主、当朝大员以及夹道两旁的云都百姓,好啊!他堂堂荣侯七殿下该佩服的是丰云卿,还是……他转眸看向地上的断香。
还是你呢,九弟。
载不动许多愁,黑云终于盛不动雨,转瞬天水滂沱。
&ldo;成吾。&rdo;凌彻然感到有些疲累,&ldo;今日,韩将军来了么?&rdo;
&ldo;回殿下的话,没。&rdo;
&ldo;还好,还好。&rdo;他挎着肩,长舒一口气。
自丰云卿身故的消息传来,韩月杀就闭门不出,害的他惴惴不安以为此二人有何亲密关系。如今看来,倒是他多心了。还好啊,还好。
&ldo;请回。&rdo;灵堂深处忽然一声,吓得主仆两人心跳渐止。
&ldo;是你?&rdo;片刻之后,凌彻然看清来人。
&ldo;请回。&rdo;张弥冷着表情,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纸和断香。
&ldo;好大的胆子!&rdo;成吾鄙夷地看着纤细的男孩。
&ldo;我家大人喜静。&rdo;张弥慢慢站起身,妖媚的眸子满是厌恶,&ldo;请回。&rdo;自开始,他便未用敬语。
凌彻然眯起双目,撒发出阴狠的气息。他看着,看着,却没想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孩毫无惧色地走来,眼中已无槁木般的死气。
雨连成了线,牵起天地。
凌彻然讶异地看着那个男孩越来越近,身边的成吾也愣在原地。
一丈、三尺、两步,张弥衣袖生风默默逼近,伸臂、发力、关门、上栓,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