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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2页）

&ldo;嗯？&rdo;她张开嘴巴，贪婪汲取凉冽的空气。

&ldo;你可曾绝望？&rdo;

她眼帘一颤，欲蹙还颦：&ldo;嗯。&rdo;

夜景阑心头乍紧，忆起今晨的对话……

那个人虚弱地趴在林成璧的肩头，讽笑道：&ldo;你虽武功盖世，却也杀不了我。眠州势孤，处处掣肘于人，你自顾犹且不暇，又有何本事护她周全呢？&rdo;

他缓下脚步，凌厉回视。

碍眼的人笑得张狂：&ldo;定侯，就如你看得到她颈脖上的吻痕却抹不去，她心头残留的伤疤你一样难以触及。与你不同，她的绝望我看过、计较过，也因此知道对她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周全。你我各走一道，本殿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rdo;

成原死战，她力战坚持；朝堂沉浮，她谈笑自若。从她的眼中，他看到过痛，看到过伤，却从来没有看到绝望。

原来，她真的绝望过。

夜景阑敛神沉眸，看着她默默地喝着汤，一小口、一小口，很秀气、很文静、很让人怜惜。

&ldo;是我错了。&rdo;他轻喟，引来她诧异的目光。

他目光融融蕴满情意，一种酸涩的滋味在胸口酝酿。

他知道，她虽心性平和，骨子里却最是骄傲。宁愿关起门来顿顿吃她最讨厌的酸菜，也不接受他的银两。

他知道，她虽然很怕疼，却每每表现出坚强。几次疗伤，她眼角明明含着泪光，却从不发出半点声响。

可是，他却不知道她的骄傲和坚强也曾经那么的不堪一击，她曾经有过绝望。

他错了，错在将她现有的一切看的那么理所应当。

&ldo;卿卿。&rdo;他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清泠，好像在压抑着什么，&ldo;卿卿也曾经是个小姑娘。&rdo;

她身体一颤，碗中翻起浓白的波浪。

&ldo;嗯。&rdo;她应着，声音沙哑。

闻声，他心尖霎时柔软，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ldo;当时你多大？&rdo;

&ldo;六岁。&rdo;她环着他的瘦腰，紧紧的、紧紧的。

&ldo;一个人么？&rdo;他轻抚着她的发。

&ldo;嗯。&rdo;犹记那染血的冬日，她一个人死扣着岩石fèng隙，刺骨的cháo水一阵阵地涌来……过去真的伤的她很深，她还在怕，夜景阑拥紧她颤抖的身体，试图用暖意驱散她心底的冰寒。

&ldo;以后想着我，好么？&rdo;

怀里的人抬起脸，迷蒙的眼含着不解之色。

夜景阑捧着她的脸，眸中是满满的诚挚：&ldo;绝望时想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rdo;

丽眸盛不住泪，颤动的情丝瞬间满溢。

&ldo;卿卿。&rdo;他俯下身，亲吻她湿热的眼，&ldo;十六岁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rdo;

不再是一个人了啊，他心爱的姑娘。

……

十指相扣，衣袂缠绵，月下两人如影随形。

刚才，隐约间听到宋大人匆匆推门又轻轻掩门的声音，她一定哭的很惨烈吧。

上一次像这样放肆地宣泄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时候？

她偏头想着。

好像是十年前，一夕痛失双亲时她这样哭过。而后，她就学会了压抑自己，即使哭也绝不大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流泪，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坚强。

就在她几乎忘了嚎哭之时，这个人却用一句话将她释放。

哭出声，真好。不是一个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