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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ldo;尤其是这里的人。&rdo;美人伸出藕臂将小人儿揽入怀中，&ldo;翼然，娘好爱你啊。&rdo;

&ldo;娘……&rdo;这个字比母妃更亲切，他喜欢，&ldo;孩儿也爱娘。&rdo;

&ldo;生下翼然是娘入宫以来的唯一好事。&rdo;

唯一？那父王呢？父王是那么地爱您啊。他心中虽疑，却没有问出口，面上仍带着纯真的笑。他的第二张脸啊，不知不觉间长了出来。

&ldo;在娘的心中，翼然是最英俊最帅气最聪明的孩子。&rdo;

&ldo;在孩儿的眼中，娘是最美丽最温柔最聪慧的娘。&rdo;

母子俩笑闹成团，自那夜之后，他第一次感到了快乐。

&ldo;翼然。&rdo;细细的指为他撩开散乱的发，那双美目一扫慵懒，出奇的清亮，&ldo;这宫里的东西都别要，别人想要就让给他，千万不要去争，好么？&rdo;

他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去，眸中映出母妃哀伤的容颜，那朵昙花伸展开最后一瓣花丝，就这样静静地怒放。

&ldo;好。&rdo;他低应。

春风南来，轻吹仙袂飘飘举，鬓云欲度香腮雪。她，笑得犹如怒放的昙花，决绝的绚烂，瞬间的永恒。

&ldo;允之。&rdo;她嘴边噙着笑，眼眸有些迷离，&ldo;凌翼然，字允之，这是娘送给你的表字。&rdo;

&ldo;允之……&rdo;他喃喃自语，&ldo;允之……&rdo;

绀发浓于沐，秀云漫铺洒，美人倚在屏榻上，将小人环在胸前，慢慢地合上了眼。

&ldo;允之，娘好累，好想睡啊。&rdo;

媚然迷离的桃花目眨啊眨，却见她额上的昙花一瓣、两瓣、三瓣，悄然凋零。

&ldo;娘？&rdo;他推了推粉腮红润的美人，&ldo;娘，别睡了，陪允之说说话吧，娘？&rdo;

半晌无应，美人睡得很甜，嘴角犹带笑意。

&ldo;仲郞……&rdo;她轻轻梦噫着。

仲郞？怀中小人挑起眉头。

&ldo;……别了……&rdo;

随着美人的这声轻笑，最后那瓣昙花飘落残萼。

那一瞬，他好像听到了花落之声，很轻很美。

就在这倦懒的春日下，母子二人相拥着静静睡去。

……

凌翼然，字允之，六岁那年他的母妃溘然长眠，就在他的身边。

幽香的花雨洒落，伴着湿湿的白雾沾在他墨黑的发上。他伸出长指，厌恶地掸落璀璨晶莹的落花，毫不留恋地向前走去。

自此后，他最恨昙花，最恼花落，且在春日最难眠。

眼见就要走进白光，忽地狂风大作，满天飞旋的花瓣迷蒙了他的双眼。

落红塑成三段香，玉容寂寥暗魂伤。

……

&ldo;九哥，九哥。&rdo;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他一扫忧郁，变出春风笑颜：&ldo;十二弟，你跑慢些。&rdo;

自母妃去后，他就被送到柳嫔身边教养，没想到弱柳般的柳嫔能生出这么一个虎头虎脑的十二弟。

&ldo;九哥！&rdo;只到他胸口的小十二咧开缺齿的小嘴，笑得很像这六月里的骄阳，&ldo;我想要这个！&rdo;

弯弯笑眸忽地冷凝，他盯着那只很丑的竹蜻蜓一时难言。

&ldo;九哥，我好喜欢，送给我好不？&rdo;小十二拉着他的衣袖，扭来扭去，&ldo;九哥求您了，九哥。&rdo;

两泓幽蒙的眼谭，很深很深，深到窥不见一丝倒影。

&ldo;默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