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就奇怪在粉色手表上,但也说不准是不是他。
苏音收敛了所有情绪,方才还多情柔软的眼眸冷淡无比,伸手就把手上包装精美的盒子扔在了垃圾桶。她可不习惯拿这种东西。
到家的时候大人都还没回来,阿姨很殷切地迎了上来问她一声怎么说。她哥家请的阿姨也是个热心可爱的人,她给阿姨看了自己的脑部片子,道“没事的,医生说可能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头疼。”
当然,苏音觉得八成是自己重生的代价。
阿姨和后面偷听的梁谨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音刚准备收拾收拾去楼上看书,可手机上却弹出了一条消息,来自作业保姆。
没事就好,压力这么大干嘛,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小孩了。梁谨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就要去看电视,可就在这时,“啊!”某人忽然大叫了一声。
“???”梁谨和阿姨被她吓了一跳。
梁谨猛地回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没好气地道“咋了,总共才养的三条鱼互撕了?”
“比这还可怕!”
“嗯?他们同时跟你求婚了?”
苏音惨白着脸,幽幽地道,“作业保姆说他不能接我的单了,最近他有新工作了。”
作业保姆是什么鬼?不过用脑子想想,梁谨立马转过弯来,嗤笑一声,“你还是自己老老实实写作业吧,大小姐,要不然就你这成绩,别说一本了,二本都悬得很。”
“也是。”这回便宜妹妹没有居然点点头,“的确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学校。”比如林修念的学校,这样就能实时监控她哥的状态了。
“那可不,咱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起码混个一本是肯定要的。”
“你说得对。”
两只咸鱼握着手互相鼓励。
阿姨在旁边笑眯眯,满脸慈爱,就像是看到自家两个最喜欢摸鱼的人忽然励志起来一样,有种欣慰又想看笑话的心态。
自己写作业的后果就是写到半夜还没写完,写着写着苏音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导致第二天头都有点歪,去学校的路上还被梁谨和秦云然联手嘲笑了。
她压低自己新买的帽子,这两个人,只有在对付她的时候格外有夫妻相。
苏音一直记挂着汪旭阳给她找的资料,才放学就颠颠地往休息室跑过去,她太了解汪旭阳了,这个告状精八成把事情全告诉林修念了,找汪旭阳要东西还不如直接找她哥要。
休息室在一栋楼的角落,格外僻静。
经过那里需要穿过平时很少有人的音乐教室。她和作业保姆的交易都是在音乐教室中进行的,像是卧底接头般,把作业直接放在钢琴上,就会有人来收走,第二天一大早准会出现一沓细致完美的作业。
苏音这次路过音乐教室的时候还往里头看了看,这一看就停住了脚步——身高一米九几的大高个站在钢琴前,低头无措地望着教室中央的钢琴,有一种小孩子渴望玩具又害怕把玩具弄坏的忐忑。
真是奇怪,明明这么高的个子,可是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有些安心又莫名怜爱。
上次请他吃东西也这样,高高大大呆呆地望着菜单板,让她一下子多点好几份,总感觉像是个从来没受过关爱的孩子。
翟子涛正在检查自己有没有漏下的单子,他把苏音给拒绝了,他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好好学习,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好大学,就因为这个他满是赚钱的良心痛彻心扉,今天才下课就过来看看别的雇主的单子。
当然,他也的确很喜欢这架钢琴。
少年的手落在琴键上,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上面满是老茧,和这种艺术美且精致的东西完全不搭。
——“要我教你吗?”
柔和的女声传了过来,某个意料之外的女孩踏着门外的光走了过来,她很自然地在钢琴面前坐了下来,毫不避讳地朝他招了招手,“来,坐,我教你。”
高大的少年歪着头,像是一只迟钝的熊,过了好久才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慢吞吞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们身高太过悬殊了,明明是排排坐,可他的身影遮住了娇小的她,把她严严实实地护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