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然而,依旧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失望之余,她并没有放弃,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来,一个浅吻落在他如玉般的额头上,飞翼语带惊喜:“戏子,等我!”
她急迫地冲了出去,一路奔跑到最近的一条小溪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张纸笺,上面依旧还是那遒劲的八个字:蝶翼双飞,不离不弃。
她一脸凝重,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将纸笺浸透进水中,一瞬的流光溢彩后,纸上的字体立刻幻变成另外八个字:七情花艳,无情戏生。
那一刻,飞翼浑身都震住了,不敢置信地盯着手里湿透的纸笺,双手颤抖不已。
蔚蓝的天空陡然乌云密布,层层云霭翻滚,狂雷咆哮。
飞翼猛的抬头,惊异地看着突变的天色,不由自主地从怀里取出那朵枯萎的小花。
七情花艳,无情戏生。
七情花艳!!!七情花艳!!!
惊雷疯狂怒啸,浑浊的天空红光乍现。
欲界四重天,太白金星突然蹦跳了起来,急的是又转圈儿又跳脚,狂躁地直拽自己的白胡子。
“遭了遭了!完了完了!”
依旧被缚魂丝紧捆的白麒麟也跟着吓了一跳,惊慌地问道:“星君,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太白金星张牙舞爪地就要上前掐他。
白麒麟很是纳闷,这老头才安静了不到片刻的功夫,怎么又发起疯来了?
当然了,对于天界,人间的那些天不过只是这里的片刻。
“你……你这个该死的小毛孩子!你是不是把欲魔即将现世的事情告诉了魔尊刑诺?啊?你说!是不是?”太白金星暴怒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从缚魂丝中拽出来臭扁一顿。
白麒麟一脸茫然,隐隐一丝不祥的预感:“星君,您什么意思啊?难道……欲魔……要现世了?”
太白金星咬牙切齿地补充了几个字,字字如同咬破血肉般狰狞:“是要提前现世了!你个蠢蛋!”
白麒麟仓惶大惊,语无伦次:“啊?什么?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刑诺他没有这个本事!不可能的!”
禁欲池早已沸腾起来,六色池水氤氲着腐臭的腥气,渐渐融合成一种颜色——妖艳的血红。
狂风怒卷,乌云奔腾不息,人间蓦然陷入一片阴暗。刹那间,云霄深处的火光又一次悚然乍裂。
森林里狼奔虎蹿,群兽仰天怒吼;大街小巷的百姓仓惶奔逃,尖叫连连;连驻守城楼的将领亦吓的面容失色,惊慌失措。
溪边的那道白色身影在朔风中凛然而立,白衣肆虐翻飞,却撼不动她分毫。
飞翼紧紧攥着手里枯萎的七情花,仰望着愤怒的苍穹,锐利的目光中闪烁着骇然的光芒。
七情花艳!
无情戏生!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上天的怜悯,还是一场恶意的玩笑?
可手里的七情花已然枯萎,又如何让它艳丽起来?
难道……
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几缕鲜血溢出,渗透进枯萎的花瓣,她惊觉掌心一阵奇痛,展开一看,纤细的五指间,黯淡枯竭的花朵已经恢复了它原本妖娆的红色,眨眼间却被一阵狂风刮向了阴沉的天空。
飞翼抬头,震惊不已,眼看着那朵艳丽的七情花在空中哗然分散。
片刻,漫天血雨倾盆而下。
紧接着,大地一阵颤抖。
天旋地转,飞翼艰难地稳住身形,丧失意识的前一刻,她只看见一团烈火从高空中迅速坠落,耳边一声巨响后,她瘫软在了地上,在刺目的血红中,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