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徐氏所居正房。
安笙进去后,就见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然后安笙就更加确定,自己想的没错了。
徐氏也只有每次求自己办事的时候,才会这样故意表现慈爱。
“祖母。”安笙不动声色地朝徐氏福了福身子,问了声好。
徐氏含笑摆摆手,态度亲和透着一股子格外的亲热,“快别拘礼了,今儿可辛苦了吧,可叫祖母心疼坏了,快,到这边来坐着,陪祖母说说话。”
徐氏这话说的简直是自我矛盾。
若真如她自己所说,心疼安笙累着了,不该叫安笙赶紧回去休息么?可如今反倒要留安笙在这里说话,这倒是哪门子的心疼?
安笙知道徐氏必然有所求,徐氏不说,她也不问,徐氏叫她坐,她便坐了,又道:“安笙不辛苦,做善事没什么辛苦的。”
徐氏见安笙没有要提问的意思,不由有些尴尬,转头跟徐嬷嬷笑道:“这孩子,心地就是好。”
徐嬷嬷知道该说什么叫徐氏高兴,闻言便说:“二小姐心地善良不假,但也是老夫人您教得好。”
徐氏闻言嗔了徐嬷嬷一眼,说:“就你会说话。”
徐嬷嬷凑趣道:“奴婢不过实话实说。”
安笙坐在下首,冷眼看着徐氏跟徐嬷嬷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地,也不搭言,就静静坐着。
徐氏眼尾斜斜一扫,见安笙垂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倒像是要睡着了似的,不由有些不喜,几经思量,觉得指着安笙自己提问是不现实了,要想达成所愿,还得自己开口。
于是乎,徐氏便道:“安笙啊,祖母叫人唤你过来呢,其实也是有件事要同你商量啊。”
说着,徐氏便自我配合地哀声叹了口气。
徐氏做出这副样子,安笙要是再不问话,就要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了,因而便顺势问说:“祖母有何事不妨直说吧,安笙听着呢。”
她并未叫徐氏有什么话只管说,她自当听从,这种话说出来,徐氏是必然要当真的,就算徐氏明知道自己不过客气,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定会打蛇随棍上。
她这时候怕的就是徐氏故意装糊涂,又岂会给徐氏可乘之机?
而徐氏见安笙不上道,也是不高兴的,但到底还有事要请安笙帮忙,也不好太过强硬,遂只得按捺着脾气,又叹了一声,故作悲痛愁苦道:
“唉,有些事情,就是祖母不说,想来你也应该知道,这不是么你二叔么,他已经回来半月有余了,日日早出晚归,为着补缺的事情上下奔波,奈何一直没什么进展,祖母见他如此,是又心疼又着急啊!想咱们家只你父亲和你二叔在朝为官,他二人前程若不好,咱们全家都别想落到什么好啊,祖母每每想到你祖父当年的交代,便自觉没有带着孩子们将顾家门庭发扬光大,觉得分外对不起你祖父,没叫你们跟着过上好日子,祖母一想到这些事,就愁得整晚都睡不着觉,就怕一闭上眼睛,就见到你祖父在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