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公子,十花甲白茯苓这等宝药,眼下小店确实有一株,但此药并不对外公售,因为许某还要用它去救内室的贱命,请公子见谅。”
许羡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柜上明晃晃的诱人金元宝,含了下嘴唇,拱手道:
“公子若是需要,大可去城中天宝商铺看看。”
“天宝商会乃大楚第一商号,别无二家能出左右,料想寻一株花甲茯苓,应非难事。”
见许羡铁了心不肯让步,周野没有多说什么,只好收好柜上金元宝,大步离开许家铺子。
“许大夫,我给您拿了提黑葡萄,这玩意儿对夫人养胎可大有好处。”
周野前脚刚走,春水街打更的更夫就提着一串葡萄,有说有笑地奔进了药铺。
高抬手中葡萄,不停地晃悠。
许羡正猜测先前公子身份,见来人是打更的牛二爷,随即笑着上前看座,又招呼小二赶紧沏一壶茶来。
牛二爷本名牛遇春,与他们老许家颇有渊源。
当真细究起来,这牛遇春算得是许羡的远房亲戚。
“表叔,今日叫你来,是有要事相询,你完全没必要拿着东西来呀,这让侄子我如何是好。”
许羡惺惺作态,不忘伸手接过牛二爷手里的葡萄,随手就放进柜台上的空旷暗箱里。
牛遇春知晓其脾气性情,喝了口茶,一语道破许羡所求。
“你是想问问当晚发生的事吧?”
“表叔高明,当晚若非那神秘人出手伤跑那贼人,小侄一家指不定已经饿死在地底密室了。”
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许羡此刻仍然心有余悸。
心想要不是他那死鬼老爹当年老奸巨猾,兴起挖了间藏宝的地下密室,他们一家子如今恐怕已经着了贼人的道。
牛遇春神态平静道:“前几日你药铺关门,我就很纳闷,你说你好好的,怎么可能突染重病。”
“整个铺子里,也就你夫人身子骨弱些。”
“你也知道叔我家里的情况,我是实在没时间来看望你。那晚经过铺子,见有人在铺子里打斗,我当场大吼一声,敲锣吵醒邻里,惊退了贼人。”
牛遇春知晓贵人侄子不清楚当晚情形,眼珠子一转,便将功劳尽数揽到自个儿身上。
“……”
许羡听完其表叔所说,神情阴晴不定,默不吭声。
他招来小二,凑近耳边悄声让其随便上两小菜糊弄一下,便赶紧将他这位表叔送走。
至于他自己,则是借口妻子那儿有事,转身提着那串黑葡萄,作势就去内院看看妻子白氏。
此刻距离许家药铺百来步处,一棵主干似石磨粗壮的老槐树下,周野正靠树站着。
他双耳微动,时刻聆听着许家铺子里的动静,对于许羡叔侄两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没落下一字一句。
“这打更的牛遇春倒是与他侄子许羡是一类人,一串葡萄就混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端是占了大便宜。”
周野摇头暗想道。
忆起许羡说留着十花甲白茯苓是要救其夫人的命。
可从他与牛遇春的谈话来看,他妻子似乎怀孕在身,听起来也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茯苓药性较为平和,其味甘淡,可归心、肺、脾、肾四经。”
“着量服之用之,可利水消肿、渗湿健脾,还能静心宁神。”
“这十花甲白茯苓的药效更盛,什么样的孕妇病,竟然需要以此药来医治?”
周野跟着邓天河学了三年药理,现又正式拜了邓天河为师,一身药术医道早已到了可以出师行医的地步。
依据药经药理,周野想不通许羡要以白茯苓作何用。
难不成只是单纯地为其夫人宁神静心?
可若是如此,其为何说是救命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