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崔克撸起衣袖,半蹲到佐伊旁边,“怎么了,姑娘,你饿了吗?”他一边摸了摸佐伊的小脑袋一边抬头望那个此时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和佐伊的美国人,他一瞬间理解了佐伊。他站起来跟球队老板说,“如果你想让她喜欢你,你至少得蹲下主动亲近她吧,你像个大动物一样站在她面前吓她,她不咬你已经很和善了。佐伊可是个好姑娘,好像除了尼古拉斯,她没对谁这么凶过。”
内森尼尔愣了一愣。屋里暖气开的很足,他和钱斯进门就脱掉了大衣,他上身只穿着一件圆领的灰色羊绒衫,尽管如此,刚才,他还是出了不少汗。dandog!他想着,没说出来,好不容易圣诞的夜晚有他不讨厌的人接收他和钱斯了,他可不能搞砸了。过了两秒,内森尼尔笑了,且这微笑马上变成了嘲讽的大笑。
“现在我知道佐伊为什么恨我了,派特,她真的是你的狗,一定是你告诉她吓跑所有比你性感的男人!哈哈哈哈……”
“或者她只是讨厌美国口音和西班牙口音,我还是把客厅留给你们两个小姑娘吧。”派崔克沉下脸,往厨房走,不再理会身后幼稚的笑声和美国口音的嘲讽。内特可是跟缇娜同龄且是个父亲,怎么会这么幼稚?难怪安妮塔甩了他。派崔克想着,有点为他的儿子丹尼感到悲哀。他又想,不知道缇安娜和丹尼谁更倒霉?还是他的教子阿兰比较幸福,毕竟阿兰有他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性感最英俊最聪明的球员当教父嘛!
直到吃饭的时候,佐伊也没完全放松对内森尼尔的警惕。
内森尼尔艰难地地吃着盘中的食物,他环顾四周,忍不住嘲讽道:“克里斯汀,我真是从来不知道你是个圣诞狂人,你过中国新年的时候是不是还会请人来舞狮子?就像纽约的中国城一样……”
派崔克和钱斯都笑了。派崔克有些揶揄地看了看女友,她脸上的表情显示她可不欣赏内特的幽默感。她古古怪怪地吞掉了食物,喝了口红酒,然后她看向内森尼尔,问道:“是谁的主意?”
“什么?”内森尼尔不明所以,之后他也抿了口红酒。钱斯和派崔克除了在最初干杯的时候喝了一点之外,都不再碰酒精了。内森尼尔有点同情两个明天都有工作的人。
陆灵拿纸巾擦了擦嘴角,凝视着美国人的绿眼睛,认真地说:“克里斯汀-陆看台,是谁的主意?”
“噢。”内森尼尔了然,他略一停顿,才回答,“我听西蒙说最初是几个贵宾球迷——就是那几个预定了五年包厢、主场比赛几乎一场不落的家伙们,是他们的提议,后来董事会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有次开会投了个票,所有人都赞成。人们爱你,克里斯汀。”
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这不是件大事。陆灵依然看着内森尼尔,他冲她笑了笑,笑容有点假,但他没再说什么。在媒体正式报道这件事之前,俱乐部方面就跟她联系了,西蒙也跟她打过电话。她表示了感谢。她没有拒绝。尽管她内心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建议她拒绝,但她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说服别人。她并不是配不上,不是吗?她并不是不喜欢,不是吗?如果拒绝,会显得非常虚伪。
而且,拒绝意味着,她承认这给她带来了一种压力。她不想做个怯懦的人。无论克里斯汀-陆看台存在与否,她都不会停止前行,她这么告诉自己。
后来内森尼尔和钱斯都走了,派崔克关上门,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跟她说:“你不是‘被选中的那一个’(《女王的抉择》插pter179),从来都不是,你是一个永远会给自己创造选择的人。”
陆灵抱紧男人,越过他的肩头看那棵挂满了彩色小球、五角星与爱心的圣诞树,她又抬了抬头,他们头顶悬挂着绿色的植物。她也去到他的耳边,轻声呢喃,“派特,我应该吻你了。”
派崔克说着“是的我等了很久”含住了她的唇。他尝到了她嘴里醇厚的红酒,还有奶油与草莓。
他们头顶是层层缠绕的槲寄生。
2022年来了。
一月初,qpr官方宣布了克里斯汀-陆看台的正式命名将会在赛季结束之后,但是已经有不少qpr球迷在社交媒体上在球场里给北看台取了各种各样的昵称,ll看台、doublel看台、黑桃女王看台、缇娜看台等等。
而在三面看台的二层看台上,从赛季初始就悬挂的“克里斯汀-陆是个传奇”、“我们的国王派崔克-安柏”、“世界上最好的队长——红头伊恩”三个横幅旁边又加了一个横幅“提姆-路易斯正在创造新的历史”。
赛季至今qpr依然在多线高歌猛进,提姆-路易斯自然获得了诸多的认可与支持。不过,英超与欧冠的竞争在这个赛季仍旧非常激烈,话题性也从未断过。
当陆灵与新的助手们坐在老特拉福德的看台上、斯坦福桥的看台上、伊蒂哈德的看台上、酋长球场的看台上、古迪逊公园的看台上、安菲尔德的看台上、白鹿巷的看台上的时候,她经常在某一个瞬间,在凛冬与初春的寒风中,深刻地意识到她在去年夏天做的那个决定,把她的职业生涯带去了一个比她想象中还要陌生和难以掌控的领域。现在,她真的远离了欧洲俱乐部之间的厮杀,她曾那么热爱的厮杀。她甚至愤愤的想,尼克和马西莫还有提姆会偷走原本属于她的冠军。
但另一面,她又走在了他们前面,终有一日,他们也会去执教国家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