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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点头笑道：&ldo;向来太后喜欢什么太子也喜欢，这门亲事没错的。&rdo;太后点头：&ldo;甚好，如今顾不上，等出了热孝就跟梓君侯通个气儿，陵儿必然也是满意的。&rdo;&ldo;太后既然不发愁了就再喝碗粥吧。&rdo;孙嬷嬷一招手，外面的小宫女双手捧了一碗粳米粥过来，孙嬷嬷接过来舀了舀笑道，&ldo;晚膳才用了那一点，这会儿也该饿了。&rdo;太后一笑：&ldo;你专会见缝插针的，罢了，哀家再用些。&rdo;太后接过粥碗用了两口道：&ldo;承乾宫那边可预备好了陵儿的膳食了？那孩子晚膳时可是滴水未进呢，还得折腾一个多月，总是这样不得把身子熬坏了？&rdo;&ldo;已经有人去劝了，太后放心吧。&rdo;承乾宫里褚绍陵让众人苦劝了半日终于答应用膳了，卫戟连忙命人将准备好的膳食送了过去，不过就是米粥酱菜之类的，清淡的很，众人都退下去后卫戟走近将膳食中的一小盆米饭扣了过来，里面赫然藏着满满一小盆熏肉，褚绍陵失笑：&ldo;你从哪里寻来的？&rdo;卫戟小心的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道：&ldo;臣见他们给殿下准备的膳食实在简单了些，殿下饿了半日了，吃粥哪里能吃饱？臣偷着去了御膳房一趟，今日全宫都没动荤腥，没有什么新鲜肉菜，只这熏肉还不错，殿下……用些吧。&rdo;褚绍陵心里一暖，拿过一碗粥递给卫戟道：&ldo;这几日想吃些肉倒是不容易，你跟我一起吃些。&rdo;卫戟点头一笑陪着褚绍陵又吃了一顿，两人都用好后褚绍陵命王慕寒将剩下的都料理了，褚绍陵又去神位前跪了一会儿就带着卫戟一同回碧涛苑了。晚间两人沐浴后上榻，卫戟倚在褚绍陵身上慢慢道：&ldo;七七四十九天后出殡，殿下这些日子都得这样么？&rdo;褚绍陵低头看着卫戟笑道：&ldo;心疼了？&rdo;&ldo;嗯。&rdo;卫戟老实的点了点头，&ldo;吃不好也睡不好，还只能吃些粥米，臣听王公公说等出殡那几日殿下都不能回来睡觉，要彻夜跪灵……殿下身娇肉贵的，哪里受过这种苦？&rdo;&ldo;没说的那样厉害，就像今日，我不是也没饿着么？&rdo;褚绍陵垂首在卫戟额上亲了亲，&ldo;有你呢，我怕什么……&rdo;卫戟还记挂着王慕寒说的那些规矩：&ldo;跪灵……能让别人跪么？臣去替殿下跪。&rdo;褚绍陵一笑：&ldo;那哪行，我也不舍得啊……&rdo;褚绍陵翻过身来揽着卫戟柔声道：&ldo;别瞎想了，战场我都待过，这点儿事算什么了，早点睡，明日又是一摊子事呢。&rdo;卫戟点点头将抱着的汤婆子放到一边去，替褚绍陵掖了掖被子闭上了眼。外面远远的传来更漏的声音，两人刚要睡着时外面王慕寒进了内殿，在外间隔着两重屏风低声道：&ldo;太子，太子……去平域的人回来了，说出事了，殿下……&rdo;褚绍陵坐起身来，卫戟跟着也要起来，褚绍陵一把按在卫戟肩膀上低声道：&ldo;没事，我去看看，你先睡。&rdo;&ldo;臣跟殿下去……&rdo;提起平域来卫戟也不放心，&ldo;可是四皇子有什么事么？&rdo;褚绍陵宽慰一笑：&ldo;管他呢，你先睡……我马上回来。&rdo;褚绍陵执意不让卫戟起来，卫戟无法只得点头道：&ldo;殿下多穿些。&rdo;&ldo;我知道。&rdo;褚绍陵也不叫人进来，自己拿过衣裳来穿好拿过一件大氅披上了，转过身来底下头在卫戟唇上亲了下，&ldo;早点睡，我回来时你要还没睡着，看我怎么罚你……&rdo;卫戟抿了下嘴唇，褚绍陵一笑出去了。褚绍陵转过屏风来接过宫人递上来的手炉淡淡道：&ldo;怎么了？&rdo;王慕寒躬身道：&ldo;去平域接四皇子的人回来了，他们根本没到平域，在半路上就遇见了……遇见了原先四皇子身边的人，他们正往皇城赶，是来……报丧的。&rdo;褚绍陵轻抚手炉：&ldo;报丧的？褚绍阳已经死了么？&rdo;王慕寒没想到褚绍陵竟这么平静，点点头接着道：&ldo;听那些人说是西夷人做的……押送西夷人去云南平域是必经之地，在平域城外驻扎的时候有一队西夷人逃进了城，烧杀抢掠无所不为，那些人杀进了四皇子府邸，一番抢夺后……放了火，四皇子没能跑出来，被烧死了。&rdo;褚绍陵漠然道：&ldo;哦……如今那些匪人可拿下了？&rdo;王慕寒摇摇头：&ldo;详细的事奴才也不清楚了，这还得细审四皇子身边那些人，他们没能护得四皇子周全，最后竟是……竟是连四皇子的遗体都没从火中抢回来，实在该死。&rdo;褚绍陵点了点头：&ldo;确实该死，还有脸回皇城来报丧……吩咐下去，这些人未能护主，其罪当诛，斩立决。&rdo;王慕寒犹豫了下道：&ldo;都……都杀了么？&rdo;褚绍陵点头：&ldo;都杀。&rdo;笑话，他怎么可能留着褚绍阳的旧部，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斩草除根，一了百了。王慕寒垂首：&ldo;奴才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rdo;褚绍陵想了想又道：&ldo;太后年事已高经不得风浪，这事缓缓的说……别让人惊着老人家。&rdo;王慕寒答应着去了。翌日褚绍阳被西夷逃兵烧死的事就在宫里传遍了，褚绍陵先去慈安殿中好生劝慰了太后一番，老太后苦道：&ldo;怎么竟会出这样的事……这孩子虽然是不大安分，哀家只想着他能在封地上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就罢了，怎么会……&rdo;&ldo;皇祖母一片慈心，只是老四自己没福气罢了。&rdo;褚绍陵轻声哄劝道，&ldo;如今倒是要打点老四的丧事了，只是赶在这个当口上，想要风光大葬却是不能了。&rdo;老太后疲惫的揉揉眉心：&ldo;有皇帝的事摆在这，确实是不好办……到底也是嫡皇子，不可太过简单了。&rdo;褚绍陵道：&ldo;内务府已将老四的封号拟好了，&lso;光王&rso;，应着他名字里的&lso;阳&rso;字，倒是合适。&rdo;太后点头：&ldo;那……就如此吧，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一月里竟是去了这么多人，多召些和尚道士来在宫里做几场法事吧，哀家真的受不得再有人出事了……&rdo;褚绍陵心中轻笑，这点太后倒是可以安心，该走的人已经走了，宫里不会再有人死了。褚绍陵自去料理褚绍阳的丧事，因为大行皇帝的事内务府和礼部已经忙的人仰马翻了，哪里能再照管的了褚绍阳的事，前前后后总有顾不上的地方，看着十分不像，褚绍陵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有疏漏他也不管，众人见褚绍陵都不在意更敢撒开手了，一个嫡皇子的丧事办的连个郡王的也不如，简简单单，寥寥草草。&ldo;殿下的玉佩忘在榻上了。&rdo;卫戟借个由头跟正殿外守着的侍卫说了一声进了大殿，拐进里间来看褚绍陵，&ldo;殿下……酉时了，殿下还没用晚膳么？&rdo;褚绍陵一笑招手让卫戟坐到自己身边来：&ldo;还没呢，你吃了么？&rdo;卫戟点点头：&ldo;跟着大哥一起吃的，殿下拿着这个……&rdo;卫戟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来递给褚绍陵，献宝一般：&ldo;臣寻来的。&rdo;褚绍陵失笑，打开一看是一包风干的牛肉，褚绍陵拿起一块来喂进卫戟嘴里轻笑：&ldo;你这些日子真成了小贼了。&rdo;褚绍陵尝了块点头道：&ldo;味道很好，哪里找的？&rdo;卫戟一笑：&ldo;臣让大哥从家里捎来的，臣家里有个厨子最会做这个，臣从小吃到大呢……&rdo;褚绍陵正要再夸几句外面一个宫人隔着门沉声道：&ldo;殿下，内务府章公公求见。&rdo;卫戟忙将东西收了起来，褚绍陵一笑，转头对外面道：&ldo;进来吧。&rdo;&ldo;请殿下安。&rdo;章公公行礼后道，&ldo;修去往陵墓的御道的工匠出了些岔子，竟将御道旁边的幡旗建岔了，外面让奴才来问殿下，是直接将那幡都撤了还是拆了后再建？&rdo;褚绍陵闻言眸中一暗，低声道：&ldo;等孤亲去看看再下决定。&rdo;章公公颔首：&ldo;是，那奴才这就安排殿下出宫的事宜。&rdo;说毕退了下去。卫戟不解道：&ldo;不是多大的事……都这么晚了，殿下还要出宫么？&rdo;褚绍陵笑笑：&ldo;不过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罢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rdo;卫戟点头就要回碧涛苑换衣裳，褚绍陵拦道：&ldo;你不必跟着去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雪天路滑，别瞎跑了。&rdo;卫戟更为疑惑：&ldo;臣不是跟着殿下坐马车么？又不要自己走路……臣想跟殿下一起去。&rdo;&ldo;听话。&rdo;褚绍陵在卫戟头上揉了一把，&ldo;到底是阴事，不想让你总是搀和，老实回碧涛苑等着，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