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您怎么也上来了?”段酌没吭声。“哥?”“……犯烟瘾了。”季眠:……段酌朝他走过来,季眠警惕地捂住衣兜,掌心中传来金属的硬质触感。段酌却勾唇笑了,看也不看被季眠紧紧护住的东西,径直上前搂过他的腰身,随后俯身含住了那白皙脖颈上微微突起的喉结。“唔……”季眠被刺激得瑟缩了下,腿肚绷紧。他被段酌抱着,退无可退。紧接着,段酌抱着他侧过身,两人的位置便对调了。季眠的整个身子被段酌压在门上,他的喉结敏感,被湿热的唇舌挑拨得浑身发软,只得勾住段酌的脖子勉强站直。“哥,别亲那儿,我会……”段酌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季眠雾蒙蒙的眼睛,喉头动了下,明知故问:“会什么?”“……”季眠抿紧嘴唇不想搭腔,段酌笑着低头吻他。先亲的是季眠的眼睫、眼尾,再向下是他白皙柔软的脸颊,舔吻他的下颌。段酌亲得毫无章法,仿佛想亲哪里嘴唇就去哪里。但最后,他的目的总是季眠的唇。交错在一起的呼吸,灼热潮湿,细碎的声音隐没在无法出声的唇齿间。季眠挺着腰,腰身无意识地弓起,直到腰前的皮肤碰到段酌的下腹,感觉到对方颇为亢奋的反应。他张开唇,想说话,声音却立即被段酌的舌头封得严严实实。他先前还说过段酌长了根不会吃鱼的笨舌头呢。季眠说不出话,只好松开一只手,在自家大哥的脑袋上拍了拍。再亲下去,就要出事了。段酌不大情愿地松开他,舔了下唇上的水渍,目光直白地黏在季眠脸上。“哥,您……冷静一下。”季眠伸手把人转了个过,在他后背上推了一下,示意段酌去别的地方。段酌被推开,不甘不愿地去沙发上坐下来。过了会儿,季眠在客厅问:“好了没?”“没。”季眠呆住了,“那、那怎么办?”他们已经上来很久了。段酌齿关咬紧了:“我去房间,离你远点。”才刚跟季眠在一起没两天,现在却不得不让季眠离开他的视线。他的身子没冷静下来,脸色却是冷了。这冷脸当然不是对季眠,而是对当下才正午十二点的时间。憋了太久,欲求不满的男人看每一个朗朗白昼都是带着恨意的。“……哦。”两人再下去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了。距离段酌离开,也已过了将近十五分钟。他们一进门,顾霆从沙发上起身,手里捏着的烟早在数分钟前就被他重新塞回了香烟盒。“找了这么久?”他诧异地问道。“嗯,不小心掉到角落里去了。”季眠说着,把兜里的打火机递给他。段酌跟在他身后,面不改色。似乎因为找了太久,表情看起来有点沉。“……”顾霆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想抽支烟,居然让两个人为他忙活这么久。他满怀歉疚地接过打火机,抖着手点燃了香烟——顾霆这辈子就没抽过这么不解愁的烟。一顿过分丰盛的午饭过后,季眠和段酌开始收拾厨房善后。这是默认的规矩,不做饭就负责刷碗。季眠忙忙碌碌,段酌始终跟在他身后,一起忙忙碌碌,有低语和笑声隐隐约约传出来,听不真切。“他们关系真好。”顾霆看着厨房内两人的背影,感叹了句。他生在顶尖的富贵人家,家里的兄弟姐妹却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能看到季眠和段酌之间友爱的“兄弟情”,不免感慨。“很少有兄弟能像他们这么要好。”他略带羡慕地道。穆语曼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也笑着往厨房内望。看了一会儿,发现段酌无论做什么,都要站在季眠身边。季眠刷完,他凑过去拿了叠盘子帮忙一起刷;季眠擦灶台,他也跟过去捡起一条抹布;季眠清理烤箱,他就站在一旁碍手碍脚。——几乎像条狗。穆语曼看得入神,不知为何有种古怪的窒息感传来,让她眼前有些发晕。两人在洗碗池前面,带着泡沫的一滴水不小心溅到了季眠脸上,他的手也是湿漉漉的,没法伸手去擦。段酌注意到,侧过头,抬起手替他擦掉脸上那滴水渍。随即,手指在季眠细腻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下。段酌的唇边带着笑,笑容有种不符合他气质的温柔。可这温柔的笑意,一瞬间却让穆语曼如坠冰窟,有一阵仿佛开窍似的毛骨悚然直直窜到头顶。她与顾霆交握着的手僵了,大脑眩晕,只觉得事情过于荒谬。“曼曼?”顾霆皱了下眉头,发觉穆语曼异常的反应。穆语曼什么也没说,视线从厨房移开,一动不动地看着正前方的白色墙壁晃神。顾霆没看过她这样严肃的时候,有点担心,却直觉此时不应该出声。十分钟后,顾霆看了眼腕表。他下午有工作,而穆语曼今天下午也要值班。他开口道:“得走了。”“你先下去,我马上来。”“好。”顾霆对还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人说了声要走,季眠和段酌便洗了手出来送他。把人送到门口,顾霆已经下楼,穆语曼却还站在客厅,始终看着他们。“语曼姐,您不跟姐夫一起吗?”季眠疑惑地问道。穆语曼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段酌,表情很冷。她什么也没问,但段酌对上她的目光,一瞬间却什么都明白。他笑了下,说:“是。”啪!穆语曼的巴掌落在段酌脸上,呼吸急重:“你!”接着,又说不出多余的话来。段酌挨了她一巴掌,唇角的笑意却没敛。穆语曼平常都是温温柔柔的,对自家弟弟的这一掌,却是结结实实,半点不含糊。季眠在段酌说“是”的时候还是稀里糊涂的,不明所以。眼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先是呆了下,只用了两秒便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能让穆语曼发这么大火的,恐怕也没别的了。“你……”穆语曼从没想过,段酌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对于同性恋,她没什么意见,假使段酌吃饭的时候忽然对她说“姐,我喜欢男的”,她都绝不会因此多说半个字。但跟他在一起的对象,却是季眠。穆语曼以为,季眠一定是被自家弟弟“骗”到手的。他懂事得令人心疼,又对段酌尊敬有加,想也知道一定是段酌连哄带骗把人弄到手的。想到这儿,穆语曼眼眶一红,气得不行。她说不出话,扬起手,又一掌准备落下,段酌身前却挡了一个人。“对、对不起语曼姐……”季眠把段酌护在身后,声线绷紧了。他想说些什么,让穆语曼消消气,或者把火撒在自己身上。“都是我不好,是我……带坏了哥。”“……”段酌被季眠挡在身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闻言忍不住闷笑出声。像猝不及防地被季眠塞了颗糖。别说一个巴掌,就是挨上几刀,段酌此刻也能笑出来。穆语曼在气头上,闻言也是愣了一秒,火气因为这一句话中断了一下,随后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高峰。见段酌在笑,她目光如刀狠狠剜了他一眼,说:“你给我出来。”旋即转身走出房门准备在外面跟段酌好好谈谈。段酌还在原地,不知收敛地捏了下季眠的脸颊,像只不知死活的开屏孔雀。“等我。”穆语曼已经踏出门的脚收了回来,冷着脸转回身,去取鸡毛掸子了。段酌:……段酌再回来的时候,脸上没有再多第二个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