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衷来了?”
谢远恶意满满地回答:“没来,死了。”
他说话太难听了,陈渡没听明白,又趴了下去,我皱起眉瞪了他一眼。
谢远还一脸无辜:“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低头打字:你别咒他。
“你知道许衷是谁吗?”谢远嗤之以鼻,“他是我前男友。”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他犹豫了一下,又改了口:“是我前金主。”
我想起江肃洲说谢远今年才十九岁,再看他这副无所谓的表情,总觉得实在是梦幻。
“我们俩断的也不体面,一点都不体面,”谢远踢了踢陈渡坐着的沙发,没踢动,他就有点出神地看着那一小块凹痕,“他把卡递给我的时候还笑眯眯的,我的真心放他那儿还不如喂狗呢。”
我想问他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谢远挑起眉:“来电话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机,没有来电通知。
“我是说他的。”谢远皱着眉指了指还没清醒过来的陈渡。
我把陈渡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拿了起来,备注是“许衷”的来电一闪一闪的,我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不该接。
谢远眼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犹疑不决:可是他跟我说,他和许衷已经断了。
“我还说我是亿万富翁呢,”谢远按下接通键,又按了免提,柏林夜里的客人和员工都散得差不多了,他说话做事也放肆多了,“我倒要听听他打电话过来干嘛。”
“喂,”许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不太出来他是什么心情,“陈渡?我是许衷。”
我说不了话,又怕谢远一张嘴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让许衷听到了,正准备挂断电话,直接发信息的时候,谢远开口了:“您好,我是柏林夜的员工,请问您找的是陈渡吗?他喝多了,我们正准备叫代驾呢,既然您打电话过来了,我问问您方便过来接他吗?”
许衷明显没听出谢远的声音:“等十分钟,我马上过来。”
电话被挂断了,谢远把手机从我手里抽出来:“你看,他都不记得我是谁了——他就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
“你跟我走”
我不想对许衷做什么评价。
即使他在其他人嘴里是“薄情寡义”的代名词,在我心里依旧永远都完美无缺。
谢远没在我这里得到回复,又看着一动不动的陈渡,脸色算不上多好看,可能是回想了自己被许衷包养过的那段时间。
反正他没再说什么了。
我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帮已经离开柏林夜的小宋收拾着桌上乱七八糟的酒瓶和酒杯。
柏林夜里只有玻璃器皿碰撞时发出的细微声音,江肃洲对好账后就走了过来,问我:“你们俩给他叫代驾了吗?”
谢远嗤笑:“代驾?许小少爷都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了,还需要你自掏腰包给他叫代驾?”
江肃洲疑惑道:“你吃炮仗了?”
毕竟谢远从刚来柏林夜时就是一副笑意盈盈的好好先生的样子,现在说话的语气都阴阳怪气的,不怪江肃洲感到惊讶。
谢远没吱声,江肃洲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江肃洲手上,谢远会跟许衷有过纠葛在我的意料之外,在正主面前提起也不太道德,我就比划道:没什么,你不需要叫代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