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你怎么了?”楚颂连担心,她方才在码头还好好的,眼下似是有些不对,“可是先前在码头受凉了?”
楚颂连关切。
“好像是。”楚洛顺着楚颂连的话接了一句。
楚颂连环顾四周,奇怪这里的女使似是都不在了,风寒可大可小,楚颂连撑手起身,“我去寻人弄些姜汤,你同修竹说会儿话。”
是单独留了他二人一处……
楚洛喉间轻咽。
其实楚洛先前见到陶真是高兴的,幼时那个喜欢跟在她身后的陶真似是大变了模样,她险些没认出来。但实则细看,是五官张开了,人更高更瘦了,脸更细了,但实实在在就是早前的陶真,如假包换。
陶真虽陶伯伯从京中迁去冠洲有七八年时间了,久别重逢,眼中都有欣喜在。
她同陶真谈不上青梅竹马,却算是总角之友。
二哥要撮合她同陶真,也有一半缘故是因为陶真知根知底的缘故。
陶真是老实踏实的读书人,品性也好,她是建安侯府二房的庶女,二人的家世也登对,来南郊马场的路上她亦想过。
但这样的念头,在见到轻罗幔帐处那道相似的身影后,似是在一点一点,缓缓消逝……
楚洛心中有些懊恼。
即便周围隔了轻纱幔帐,楚洛仍觉心底似是被什么扰乱一般,全然静不下心来。
而对面,陶真轻声腼腆道,“小洛,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你,你那时候在我心中就很耀眼,如同夜空星辰。我知道我大都时候很嘴笨,也时常拿着一本书跟在你身后,不怎么敢和你说话,但是觉得跟着你就很好……举家迁去冠洲后,我总是会想起你,想起跟在你身后的时候。这次回京,我是想……你若是还没有同旁人定亲……”
“……”楚洛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说出来。
陶真似是憋了许久,脸色都憋得通红。
他好像不怎么敢看她,但是又强迫自己咬牙也要说完最后一句,“小洛,我自小就喜欢你一个,我……我苑中干净,没有旁的通房和侍妾,我以后也不会有……我同东杰说了,我们幼时就在一处玩,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楚洛攥紧掌心,脑中纷繁复杂的思绪勾起,却噤声。
陶真深吸一口气,继续叹道,“小洛,我知道这些话说得突兀了……我也听东杰说起过建安侯府的事,我知晓你在侯府中难做,我想对你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请爹去侯府提亲,建安侯同我爹有些交情,若是我爹亲自去求娶,建安侯和老夫人定然是愿意的,小洛我……”
楚洛淡淡垂眸。
她知晓二哥带她来见陶真的目的。
陶真也的确是同她家世登对,又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一个好选择。
她只要不傻……
但是,楚洛余光瞥过陶真身后的轻罗幔帐,看到那道轻罗幔帐后的身影,又莫名想起兰华苑中那道人影,还有她额间触上他额间时,他都凑在她跟前,似是要亲吻她,却又温和克制,让她回去。
她是想起了李彻。
而且越是这个时候,却是不止一次想起。
“小洛?”陶真似是等了很久,但是还是见她没有吱声。
楚洛也才反应过来。
见她心不在焉模样,陶真遂深吸一口气,淡声道,“小洛你不用为难,你也不必一定要应我,你这么好,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你也一定有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你若是不想答应,也没什么……”
话虽如此,他眼中还是带着期盼,“我在冠洲,其实入京的机会不多,下次入京还不知什么时候,许是这次回去,日后见你的机会更微乎其微了,但我还想争取。小洛,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我们先去南郊马场,等回来的时候,你考虑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