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吋。她坚持。
顾沉给她擦眼泪:以前是我不好,我会让一切重回正轨,我保证。
顾沅再度哽咽:骗子。
他没反驳,只是俯身去检查她受伤的脚:你刚刚踢到门上,有没有事?
顾沅的脚踝肿的像馒头,她觉得很丑,拉下裤腿挡住他视线:我又不是纸糊的,医生都说没事,你不要再大惊小怪啦。
顾沉微微摇头:我去给你买冰块,不冰敷你明天路都走不成。
顾沅拽住他:我也去。
你鞋都没得穿。
那你给我买一双嘛。
去哪?他环顾四周,路边除了零星餐馆酒吧,有一家全天候便利店还亮着灯牌。
买人字拖啊,肯定有的。
他妥协了,点点头:数到二十我就回来。
顾沅气鼓鼓道:你当我傻的吗
他脸上的微笑一闪而逝,他极少真心的笑,像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比如流星划过天幕,短暂而炫目。
顾沅盯着他疾步而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他的脸刚才被她抓破了,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买止血胶布
她翻下遮阳板,小镜子里映出一双红肿眼睛,还有她脸上的红巴掌印,除此之外一片苍白,她看起来真像只幽灵,顾沅吓得慌忙又把口罩戴上。
一个高大身影忽然挡住灯光,顾沅一惊,抬眼见外面站着穿便装的温士明。
顾沉拎着两个冰袋,对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头绳发愁,花花绿绿的颜色,有的还粘着兔耳朵或者米奇老鼠头,他记得顾沅小时候最喜欢跳跳虎,但小女孩总是一时一个样,他放弃了纠结,从架子上各样抓了几个,连同女式凉拖一起放到柜台上结账。
他看一眼墙上挂钟,将近十一点,便利店只一个哈欠连天的收银员,坐在柜台尾的小电视前看连续剧,他口袋里的行动电话此刻振动起来,顾沉走到角落。
电话里咳嗽一声:差馆好玩吗,玩到现在还不回?
见到老朋友聊了聊。
见到就好,你知道要做什么。
我和你不一样。
顾起澜笑起来:现在不一样。
顾沉按下挂断键。
他将钞票递给收银员,对方怔怔地盯着他脸出神,他眯起眼,收银员脸涨红,飞快给他找零:抱歉先生,我看你比较眼熟,所以不好意思。
妹仔,一个人?温士明低头打量车内:你阿哥呢?
顾沅故作天真地趴在车窗边:阿sir,我超速了吗?
温士明一手臂搭在车顶上,看上去比在警署时可亲:放宽心,阿sir已经收工了,和同事来屋村宵夜,你阿哥怎么把你丢下,他跑哪快活去了?
顾沅下巴朝不远处7-Eleven的红绿招牌扬了扬。他在便利店。
这样啊,温士明问:这么晚还不回家,学校明天不上课吗?
温sir不也在捱夜,温太放心你?
我太太过世几年了,家里就剩个女仔,在警校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