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打的发现让张建平也是吃惊不小,虽然案子已经过了追溯期,但毕竟是囤营子的案子,如果案子有瑕疵,那作为主管领导,脸面上还是说不过去。
“严队,如果这个李富海手里的打火机打不着火,那他身上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呢?”张建平不解的问道。
严打表情凝固,若有所思,良久,方才开口道:“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据张树春讲,当时并没有人靠近李富海,周围也没有火源,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齐继思索片刻,说道:“打哥,张局,你们说会不会有人远程操控啊?”
说着,齐继在手机里百度了一张图片,一个有点像切开的球体的东西,表面闪亮,齐继将图片展示在二人面前。
“打哥,张局,咱们小时候学过一篇语文课文,《外婆家的新厨房》,还记得吧,说的就是这个东西,它通过聚焦太阳光到一个点上,热量高,烧水做饭都没问题,那点个汽油应该是小菜一碟吧?”齐继说道。
严打看了一眼齐继手机上的图片,摆了摆手,说道:“不可能,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原理上确实可行,但是它是有聚焦距离的,你看看它这个大小,和烧水壶摆的位置,如果是这个距离,那当时得在李富海身前有人拿着这么个东西,如果想要远距离使用,就得扩大采光面,虽然我不懂具体的公式计算,但起码这东西应该很大,现场那么多人,你整这么大个东西,会没人注意到吗?”
齐继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收起了手机,“打哥,那李富海身上的火能是怎么来的?三昧真火啊?”
“滚犊子吧,你咋不说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掉下来的呢?”严打揶揄道。
张建平被两个人的对话逗笑了,靠在椅子上,笑的浑身颤抖。
严打拿起桌上打火机残件,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可以确定李富海不是自己点火,那就说明他有可能是被人算计了,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杀害郑美兰的凶手,也就是那个神秘的第四个人,他一定是个知情者,既然他知道盗洞的位置,那他一定知道李富海‘自焚’的秘密!”
“我们分局的人走访几天,没有任何收获,严队,你说如果万一真的是赵明光杀的郑美兰怎么办?他现在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啊!”张建平有些忧虑的说道。
严打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赵明光不是凶手,当然,我并没有证据,但或许就是刑警的直觉吧,我觉得他不是!”
叮铃铃……
张建平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我张建平啊!”
“……”
“好,我知道了,你们在学校再好好查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市局领导已经过问这个案子了,我们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进展,大家都等着丢脸吧!”
挂断了电话,张建平看着严打和齐继,缓缓开口道:“我的人去省城师范大学对郑美兰的情况进行了走访,正好她们86届有同学留校了,今年刚刚退休,她们当时还是一个宿舍的室友,我们得到一个情况,郑美兰在校期间好像和同校的一个研究生谈过恋爱,但那个研究生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据她的这个同学讲,郑美兰快毕业的时候都在和她这个男朋友联系,但他们宿舍的几个人谁都没见过她的男朋友。”
“86届?那她毕业的时候应该是90年,也就是说郑美兰毕业来到囤营子高中任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嫁给了赵明光,这有点太快了吧?在校期间有男朋友,还是个研究生,结果毕业不到一年,就草草跟一个初中辍学的小学同学结了婚?这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吧?”严打提出自己的疑问。
“哎,打哥,既然郑美兰的同学说郑美兰的男朋友是同校的研究生,那咱们就把当时郑美兰在校期间读研究生的那批人都过一遍,研究生一般学制就两年到三年,郑美兰是本科,上四年,这四年里的研究生应该不是很多,师范大学,男生本来就不多,再刨除女性,我觉得工作量不会太大。”齐继提议道。
张建平点了点头,说道:“工作量大也不怕,大不了再派几个人过去,我这就联系他们,让他们筛,只要是活着的,我们都给他查个底儿掉!”
严打觉得这是个极其笨的方法,但眼下几起案子都没什么进展,即便是笨办法,那也得尝试,别说是囤营子一个乡镇分局,他们海达市局刑侦支队,他们709专案组,哪怕是严打自己,又何尝没有使用过这么笨办法呢?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在省城调查的警员还没有传回消息,严打和齐继回到招待所休息,岳朗和封庆被严打派去省城支援那的警员,招待所的房间里只剩严打和齐继两个人。
第二天早上,齐继还在睡着,严打一个走出分局招待所,没有开车,一个人走在囤营子镇的大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小镇渐渐热闹了起来。
来到小镇的主街,一家叫‘金花冷面馆’的小店里,飘出阵阵香味,没吃早饭的严打嗅着香味走了过来。
小店门口,饼铛里正烙着馅饼,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严打买了两个酸菜馅饼,有些烫手,两手不断交替着把馅饼送到嘴里,唇齿留香。
一边吃一边向前走,不远处,一辆货车停在路边,一家没有照片的店铺正在搬家。
严打不紧不慢的溜达着,很快就到了货车跟前,瞥了一眼,正拆着东西的店铺,看样子应该是家照相馆,不过看着陈旧的装修,锈迹斑斑的大门,这里应该停业很久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时髦的婚纱影楼取代了这种年代久远的老式照相馆,在严打的记忆力,他上幼儿园的时候,所有的照片都出自这样的地方,而日新月异的时代更迭,注定,这些只能是脑海深处的一抹日渐模糊的记忆。
或许是勾起了儿时的回忆,严打停住脚步,嚼着馅饼,饶有兴致的看着工人搬运着照相馆里的东西。
突然,严打停止了咀嚼,目光聚焦在两个工人手里的一幅大相框,相框里贴着大大小小的照片。
以前的照相馆会在橱窗里展示摄影师认为拍的比较好的照片,用以招揽顾客,而吸引严打的是相框内一张8寸照片,一个男人,站在一辆伏尔加轿车前。
“哎,等一下!”
严打将最后一块馅饼塞进嘴里,含糊着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