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没有理会他,继续吹着,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四野只有自己。
赵土生骂骂咧咧,然后回去睡觉了。
三楼房门开了,只听吴火亭的声音说道:“一曲悲歌夜孤冷,满地明月尽相似,喝酒,喝酒……”
然后是他的喝酒声,不时发出几声慨叹,竟然敲着瓷葫芦唱了起来:“醉酒当歌歌不尽,梦醒不醒难消愁,清风乍起阴楼里,若问故人奈何……”
易水寒听到吴火亭的吟唱,停下吹奏,皱了皱眉头,然后静静地离开了。
五楼房门吱呀一声,只听唐木川的声音说道:“吴兄对月当歌,不知那月中人能否知晓,怕是空负了你相思之情。”
吴火亭哈哈大笑,然后就是瓷瓶碎裂声,他回应道:“知不知又如何,负不负又如何,都过去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带着凄凉,在月夜里回荡着。
许久,吴火亭问:“她和你出去干嘛,是不是老家来人了?”
唐木川说:“对,而且来了不止一个呢!恐怕老家的客人不好招待啊!得好好准备一番,该杀猪的杀猪,宰牛的宰牛,杀杀宰宰凑合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好极了,好极了,我新近学了新的屠杀手段,绝对不见心,叫做安乐死,你信不信?”吴火亭谈笑风声。
“哦!是吗?这么说来可就全靠你了,我明天睡个大懒觉,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做,惬意惬意。”唐木川说完,啪啪啪拍着手掌,显然非常得意。
吴火亭冷笑一声:“你睡懒觉,睡得着么?再说了,她会让你安乐么,别忘了安乐死,哈哈哈!”
唐木川没有说话,而是闪着折扇,微微一笑叹息着。
金玉凤二楼房间的灯亮了,然后房门响动声,出门说:“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真是烦死了,还要不要安宁!”
唐木川脚步声响起,然后就是房门吱呀声。
吴火亭却没有回去,照样倚着楼栏望月,嘴里不时发出几声轻蔑的笑。
金玉凤冷哼了一声,回去睡觉了。
我看了半天,觉得这些人有些奇怪,而且行为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吴火亭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有两天,日子总算到了,哈哈哈!”
随即就是一阵狂奔声,楼板咚咚咚一阵乱响。
啪!房门响了,然后就是死一样的安静。
我回到了房里,看着那诡异的神龛心里发毛,也没有了睡意。
房间里油灯快燃尽了,我吹灭了油灯,用被子蒙了头,然后就眯着眼假睡。
许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敲门,从被子缝隙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飘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明明拴上了门闩,他怎么就这样飘进来了呢!
那孩子上身穿着花衬衫,下身穿着花裤子,光着脚丫子,一跳一跳特别奇怪。
只见他靠近了神龛,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神龛里面。
我吓得不敢呼吸,定定地侧卧着不敢动弹,眼睛死死盯着神龛,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了半分钟,只见神龛上的蜡烛噗的一声亮了,香炉里的香头竟然一红一红。
我紧握着双拳,冷汗热汗乱冒,一时间就压的喘不过气里。
只见那塑像瞬然张开了眼睛,双目绿色的暗光闪耀着,嘴角微微开启,蜡烛上一丝丝白气飘入了塑像口中,随即传来了嘤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