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帝昊,我人就在外头。晚上苏卿要是发烧了,喊我一声,我就进来。&rdo;寡言的壶,没想到有天,他得主动说话,而且听者仿佛置若罔闻。
听人说,苏卿在莫滨中箭,帝昊的模样相当吓人,像头震怒而悲恸的猛兽。当时任谁都不敢挨近,众人只敢远远看他抱住苏卿,跪坐在地上。
壶老早知道他们间有私情,听到这样的传闻,倒不感到意外。
背起药箱,壶准备离开,帮苏卿疗过伤,暂时也没他什么事。壶走至门口,突然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声:&ldo;你留在这里。&rdo;
帝昊的要求,壶不能不听从,他默默走到房间的角落,将药箱搁下。壶就这么坐在角落里,手搭着药箱,时不时瞅两眼榻上的苏卿和帝昊。
这里是帝昊的寝室,壶听闻他们两人吃住一起,想来,这里也是苏卿的寝室。
壶挑选的角落,离木塌远,不至于让自己不自在。
姒昊轻轻扶着虞苏卧榻,他为他拉被,看护。他守在榻边,像尊土偶像般,一动不动。
从白日到黄昏,他一步也没离开过木塌。
黄昏,门外的侍卫通报,寻云息求见。姒昊正在为虞苏擦汗,他手里拿着湿巾,说道:&ldo;让他进来。&rdo;
寻云息匆匆进来,躬身在榻旁禀报:&ldo;帝昊,我审讯了晋夷弓手,招供他们只有两人,并没有第三人。&rdo;
姒昊抚摸虞苏的脸庞,他的眉头微皱,他在发烧,很不舒服。怎能想象到,清早还和自己笑语的人,黄昏竟会躺在榻上,负伤昏迷,不省人事。
&ldo;第三位弓手,你还没抓到?&rdo;姒昊没有回过头来,他声音冰冷。
&ldo;在莫滨搜索未果,被他逃脱。他逃走的方向是营地,他不大像是晋夷派出的弓兵。&rdo;寻云息也是斗胆,他认为射伤虞苏的凶手,就在自己人里边。
&ldo;追捕时,你们射伤了他吗?&rdo;姒昊的言语没有任何起伏。
寻云息回道:&ldo;是属下一位士兵射伤了他,在莫滨找到一枚沾血的箭,应该就是他拔下的箭。&rdo;
姒昊抬起头来,他的眼神冷厉,像刀子般,他冷冷道:&ldo;你要找出弓手,在今早参与莫滨祭祀的洛姒族里边找。&rdo;
&ldo;是,属下这就去执行!&rdo;寻云息所需的,也不过是一个授意。洛姒族是帝昊的族属,这些人可不好招惹。
听着寻云息的脚步声离去,另有熟悉的脚步声前来,姒昊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他将巾布放进水盆里,翟洗,拧干,那人已走到他身边,说道:&ldo;如果真不是晋夷所为,试图杀害苏卿的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rdo;
任嘉进出姒昊的居所,不用护卫通报,他进来时,正好听到寻云息跟姒昊的对话。
姒昊抬眼,语气森冷:&ldo;嘉,我不在乎他们出于什么目的。&rdo;
任嘉从他的口吻里,听到了杀意,他不惊讶于姒昊想杀人。朝木塌上探看,看到躺在上头的虞苏,因为伤在背部,他侧卧。他病得失去意识,让他保持侧卧姿势的,无疑是守在他身边的人。
&ldo;他们,阿昊,你觉得不是一个人?&rdo;任嘉很惊讶。
姒昊将巾布搭在木盆沿上,他低头凝视睡得并不安稳的虞苏,他用食指腹,轻轻蹭了下他眉头。他想抚平他的痛苦,虽然这不能够,他的苏正在受苦。
&ldo;我与他吃住一起,便是为了提防。&rdo;姒昊做了不少防范,他除去身边这些亲信,外人他一个不信。&ldo;我不会立帝妃,有些人恐怕是将此事责怪在苏身上。&rdo;姒昊清楚,他们的关系,已为外人知道。
&ldo;他们应该对我动手,怎会以为杀害苏,我不会深究?&rdo;姒昊言语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