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他拿着手中的钱,在茶几上拍了几下。
周金枝抬头眯缝着眼睛看他,眯上眼睛的周金枝脸上写满柔和,看着柔和的她光头强心里松了口气,他觉得她这样还带着几分可爱。「你以为我去干嘛?我是要去朝阳庙给愉儿祈福!」
「祈什么福,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懂什么,」她想起巷口的算命先生又问,「巷口的眼瞎了的算命先生有段时间没看见了!」光头强站起来把钱揣进外衣里面的口袋,揣进又拍了几下让它贴着身体,眼瞎的算命先生?他已经想不起有这么个人了!
「去叫你姐吃饭!」他对狼吞虎咽的萧望说,萧望忙从椅子上溜下。「我不懂,我是不懂你那一套,求神拜佛还不如求求自己吧!过得怎样还不是只有自己知道!」
萧望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萧愉也忘了锁门,她正在同凌楼打电话,她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她的弟弟,没有丝毫惊慌,她动作优雅地对手机那端的人道:「我要去吃饭了!」说完便掛断了电话。
掛断电话,凌楼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打完滚儿又从抽屉最里面翻出银色银行卡,银行卡左上方写着「中国邮政」四字,卡的正面是一头黄牛。前天办的卡,他掌心向上,收住手指,圈起大拇指和食指照准那牛敲打了几下,辛勤耕耘才会有收穫,从现在起就把自己当作一头黄牛吧!
老好人进门,凌穹正在给杨燕的手指换药,原本已没有换药的必要,凌穹不肯。当一个人在家中的位置被某人觉得不可或缺时,她也就发挥了自己的价值,凌穹这样认为,太阳有太阳的光,金子有金子的光,萤火虫也有它自己的光,杨燕对这个家庭,便是这样的存在。她意识到这一点是在杨燕出了事故后,每天在厨房忙碌准备一日三餐的她也同样伟大,所以为了一日三餐的有序进行,她必须保护好这双手。在未痊癒之前都要坚持换药。
「小头爸爸没事吧?」杨燕问。
「没什么大事!」片刻后他又感嘆,「人生无常!」他没有同杨燕提起他同小头爸爸去找大鬍子的事,在人对別人进行摧残时,他身后也伸来了一只魔爪,人力也好自然灾害也罢,人类何苦为难人类?
「去叫你哥哥吃饭!」杨燕说。听见敲门声凌楼急忙把银行卡装进纸袋放进了抽屉,「吃饭了!」
「噢。」
「你不要再穿你那件黑色大衣了,不然我容易弄混!」她身体的三分之一靠在墙上,脸及右肩塞在门框对凌楼说。
「穿不穿是我的自由,有没有觉得我穿那件衣服有一种稳重的帅气?」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穿了,」她带着劝慰的语气说,说完转身走向餐桌,「穿在白诸葛身上明显比穿在你身上高了几个档次!」
臥室里的灯凌楼也没来得及关,追上去问:「白诸葛是谁?」他想起那日在巷口遇到的男子,风度翩翩,稳重不失成熟,眉峰间的冷峻无人能及。
「说了你也不知道!」
「是不是搬来不久的那位老师?」杨燕盛好饭在桌旁坐下问,她记得那位老师姓白,就随口说了一句。
「咱们这儿什么时候搬来了老师?」凌楼满脸惊奇。
「是方寸久他们班的班主任,很厉害的,他带的班上的学生能上好几个北大清华!」
「怕不是老师厉害,是学生厉害吧!」凌楼在老好人对面坐下,语带讥讽。「是你说的白诸葛?」他又凑过去问他妹妹,凌穹端碗拿筷予以默认。
第93章春暖花会开
方寸久回家和欧阳诗说了一阵话,两个人一致认为暂且不让小头爸爸去送酒。
方寸久躺在床上开灯看着天花板,白色天花板四角点缀着苏州鏤花窗户般的梅形花纹,他看了会儿,觉得头晕呼吸困难。打开窗户和天窗,冷风从外面送进来把肺里的火气全部吹到身后的墙上,撞上墙原路返回又把打开的窗户送上窗框,声音惊动沉睡的狗。它竖起耳朵摆动脑袋认真听,没有再听见声音,又把脑袋搭在两条前腿闭上了眼睛。
它今年整十三岁,对一条狗来说已至垂暮之年,相对於满山坡奔跑与各式各样的狗嬉笑打闹,它更愿意独自待着让时光悄然而逝。今天跟着小头爸爸走了一遭,它已觉得很累了。
方寸久关上窗户,只打开天窗,夜空的星星闪闪,他想起捡到的项链。那天凌穹掏试卷他看着盒子飞出,半路拦截到他脚边,当时就想还她的,凌穹立马就跑了,也没找到合適的机会。
和凌穹待在一起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个女孩看着粗心大意实则细心又懂得照顾人。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忍不住想靠近她,人有时候任性起来,就想找个地方喝杯茶晒晒太阳,不吃饭不睡觉也不思考。来安居镇后,他偶尔也有这种感觉,像是提前老去的不明讯号。
他从床头柜里摸出盒子,暗蓝色,有些老气,打开又关上,没想到她也喜欢这种东西。又觉得她肯定喜欢这种东西,他不知道是否每个女生的童年梦里面都住着一位王子,但她们都应该是公主吧!凌穹也不例外,想到此他悠缓缓起床,翻出各种礼盒,自己加工制作,做了个类似水晶球的盒子,再把项链放进去。
做好后又感嘆了番,他如此的一双除了做实验写字再无什么用处的手,竟也做出了这般精美的东西。看来人自己很难提出中肯的评价,所长所短在年龄的不同阶段也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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