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进门时没有开灯,看见走过来的黑影关上门就跑了出来,他迅速从身影判断出来者即萧愉。「他们也都睡了吗?」凌楼点头。凌穹藏在倾斜的楼梯下,脖子和地面呈三十度角,她索性蹲下,萧望蹲在下面,「哎呀——」楼梯间的声控灯光骤亮,萧望像个刺蝟从楼梯下的暗处滚了出来。
闻声两个拉着手的人松开手回头,凌穹藏在楼梯下给他打手势,「我找鞋呢!」他抓起凌穹的鞋扬起给门口惊愕的两人看。「手一松,不小心扔这里面了!」说完拍着膝盖和屁股上的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左转进屋。凌穹靠墙坐在楼梯下,大气也不敢出,待凌楼和萧愉出去,才慢慢从楼梯下爬出来直接上了楼。现在她无暇关心她哥的事,每天只要看见方寸久,听他讲几道题,就已经乐不可支了,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走出门,凌楼和萧愉相望着笑了,「不会把你弟嚇着了吧?」两个人拉着手向巷尾走。
「他是故意被嚇着的吧?」萧愉笑着说。两个人边走边说话,凌楼侃侃而谈他在警局或开车到村里解决鸡毛蒜皮纠纷的事。
「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他笑着问萧愉。
她露出很惊奇的表情,「什么?」
「你在学校的事!」
她想了想之后道:「好像没什么!」凌楼心里有些失落,萧愉似乎什么事都不愿对他讲。但是一想到她趴在桌上专心致志的样子,又把心底的失落击得粉碎。他转身看她,心底的温柔涌起,右手抚上她的脸。萧愉感受着他手的温度,踮起脚吻了吻他。
第95章春暖花会开
周五上午女人们习惯坐在欧阳诗家的院里閒聊。偏偏这日天空湛蓝,是个好天气,太阳从云层越出,女人们搬着菜和椅子到墙的背阴处。
「小头爸爸呢?」
「还没起床呢!」欧阳诗说,上午的生意出奇的差,鲜有人光顾,下午五点左右才陆续有人登门,所以有时候上午她干脆不开门,下午四点左右去,经营到凌晨,好像醉话伤心话豪言壮语都是要留待晚上说的,「连着好几晚和白老师下棋到半夜!」
「班主任应该很忙吧?」周金枝问,她去找了好几次白老师,都没有见到本人。
「操心着呢!孩子听话还好!不听话也很头疼,我们家长管一两个孩子都焦头烂额,何况那么多孩子呢?」柳珍说。
周金枝心里揣度白老师是在故意躲她,听柳珍说又觉得自己心眼太小,管着那么多孩子呢,还是高三,重要的人生节点,马虎不得。
杨燕摘完菜后坐着没事干,就摘毛衣上起的球,店里买的还是没有自己手织的好,里面全是线头。毛线也不怎么好,穿过几次洗了就起球。
「这白老师可不一般!」杨燕想起巷口的算命先生,「你们知道巷口戴墨镜的算命先生吗?」
「萧愉准备结婚那会儿,不就是让他看的日期吗?」欧阳诗快人快语,那时候听了墨镜先生的话,周金枝回家就张罗起了萧愉的婚事。
「怎么啦?」周金枝迷迷糊糊。
「谁能想到呢!那人竟然是白老师!」
周金枝努力回想,难怪觉得眼熟,高矮胖瘦都能对号,头髮留长再凌乱点,鬍子再长长点,再戴一副墨镜,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白老师?女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真是截然的两人。
「难怪他能算得这么准呢!当时听你说了我还奇怪,」杨燕转向周金枝,周金枝五臟六腑都变了顏色,脸上勉强掛着平静的神色。「我那次去买菜,遇到他就閒聊了几句,也怪我,你们说说,好好的老师跑去算命干什么?」
柳珍不言,就凭他不远千里把章立早带回来这一点,说明作为老师是合格的。
「地震的时候抗险救灾,他也去了!」欧阳诗说,她记得站在废墟暴露在酷吏烈阳光下的白老师,还有一次性搬两箱矿泉水的白老师,与他的职业该有的形象判若两人的白老师。
周金枝想起落入白老师手的二百四十块钱,心里叫苦不迭,空心菜的菜梗扔进放菜叶的盆里,菜叶扔进放菜梗的盆里。旁边的欧阳诗发现她的不寻常举动,碰了几下她的胳膊肘。周金枝惊醒,抱着菜盆站了起来,站起来也不好意思再坐下,「我该回去了!大人孩子都还等着吃饭呢!」她吊着口气说,端着菜盆微微佝僂着走了。
她边走边想,白老师好好的一个老师,干嘛掺和进她家里的事?难道是他喜欢萧愉?喜欢的话还巴不得她早点嫁出去吗?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对覃涛的为人是很清楚的,之所以这样是为了让他们儘早看清覃涛的真面目。难道说他对萧愉早有居心?还是说他俩是同谋,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有萧愉的一份力,她早就知道覃涛的所作所为却不对自己的父母透露半句,她觉得她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她当即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必须立马找萧愉问清楚。
「我觉得白老师不像那种人!」柳珍说,她把「骗钱」二字省略吞进了肚里。
「他收了萧望妈的钱倒是真的!一个人只要有一次做得不符別人的期望,他之前和以后做了太多好事也无济於事了!」杨燕说。
萧愉上完了课就回了家,她回家就在房间试衣服,准备换了去见凌楼。房门大开,周金枝抱着双臂站在门口,双眼变成了孙悟空的火眼,却不是金睛。「你跟白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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