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尖动了动,艰难睁开眼,干渴的嗓子哑着声说话,“你这是犯罪。”
范仁杰一脚踩在江??腰上的伤口上,顿时,鲜红的血液混着上面黑色的结痂涌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刺鼻,范仁杰嫌恶般捂着鼻子,打开了通风系统。
他依靠着桌子,慵懒地答话,“多新鲜呐,????,你跟着我这么多天,我犯不犯罪,你不是最清楚吗?”
腰间刀子划开的口子止不住的流血,江??撑着一丝力气,抬手按住伤口。他额前被汗水打湿,嘴唇干的起皮,脸色因为失血,越来越苍白。
“汪明易……再,再流下去……咳咳……我会死的。”江??哑着嗓音,努力把话说完整。
汪明易轻笑,他悠闲地抽出一根烟,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给手下发消息。
江??确实不能死,他可舍不得。
等手下准备好车,汪明易也抽完一根烟,他伸手拨开江??按住伤口的手,拿烟头往江??伤口上烫。
“嗯哼……”
灼热的痛感传来,江??疼的浑身发抖,却连咬牙攥拳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给不出再多大反应。任由眼泪滑落,连眨眼都变得异常缓慢。
手下赶来,汪明易站起身,随手扔了烟头,丢下一句话就先走了。
“洗干净,扔车上一起带回去。”
手下踩灭烟头,伸手拉起江??,两三个人把他抬紧浴室,拿花洒冲刷干净他身上的血迹,胡乱缠上一层绷带,就带着人上车了。
汪明易把他扔在老宅的西边独栋里,又吩咐手下,“找个人给他看伤,治好点,我留着床上玩的。”
手下点头,立马喊人给江??看伤,还吩咐医生用猛药,能消除疤痕最好。
汪明易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主楼,刚打开门就看到里面有人出来。
汪明易看清来人,嗤笑出声,“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亲爱的弟弟呀。”
说着伸手就要勾陆柠的下巴。
陆柠微微转头躲避他的手,低眉顺眼缓缓说道,“大少爷晚上好,我去给老爷送衣服。”
汪明易看着陆柠娇嫩柔和的脸庞,眼里止不住地恶意揣测,“大晚上,你一个娇柔小o,给他个老东西送什么衣服,是去送温暖是么?”
陆柠浑身一颤,努力平复心绪,“大少爷慎言,我先走了。”
陆柠与汪明易擦肩而过,汪明易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对陆柠还真没兴趣,他不喜欢娇滴滴的文静美人,想江??那种带刺儿的收拾起来才有趣。
他只是有些好奇。
汪真源和汪明易母亲是商业联婚,他们有了汪明易后就和平离婚了,之后汪真源又娶了陆柠的母亲陆亦如,但之后突然有一天,陆亦如疯了,现在人还在精神病院。
之后,十岁的陆柠就一直跟着汪真源生活。
汪明易有时候挺好奇汪真源对陆柠的态度,要说喜欢,汪真源却让陆柠跟他母亲姓,外界甚至不知道汪明易还有个小儿子,但要说讨厌,汪真源又把陆柠放在身边亲自教导。
以前他觉得陆柠像是伺候老佛爷的晴儿,现在又觉得不太像……
汪明易甩甩脑袋,回到自己房间睡觉。他对这个爹有感情,但不多,他只需要在外人面前维持住汪家的体面就够了。
陆柠怀里拿了一件大衣,他推开最后一栋房子走了进去,敲开一楼房间的门,将衣服双手递了过去,“父亲,您要的衣服。”
汪真源没有说话,接过衣服,苍劲有力的手握上陆柠纤细的手腕。
陆柠浑身开始发抖,眼底满是破碎地恳求,他用手轻推着那只握住他的大掌,“父亲,我明天有课……”
汪真源只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他无视陆柠的哀求,伸手把人拽了进去。
深夜。
陆柠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关上门。他收拢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面,稍稍遮掩身上的痕迹。
陆柠一个人走到庭院里,独自坐在冷风里发呆,也许他应该回房洗个热水澡的,至少能舒服些。
但那又能如何,还是会被弄脏的,他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