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以为他已经放弃自己了。
而现在,看他默然守在自己宿舍楼下,她的心只尝到一口蜜,剩下的却是丝丝缕缕的揪痛感。
方禾已经结束了一天的科研工作,干脆搬一条凳子坐在阳台门框那儿陪她。
“别看了,下去给他送一条毯子,邀他上来坐坐。”
方禾诙谐地提议。
舒昀笑起来“才不要呢。”
那样多尴尬。
大约十五分钟后,两道明亮的车灯破开暗夜,黑色suv稳稳停在鄢南跟前,司机下车,毕恭毕敬地为他拉开车门。
以他的身份,开社会车辆进清华,可能只需要一个电话。
回想鄢南大学时代追她的经历,无论做什么都是直接又果断,没有半分犹豫。
好好一人,竟然被她折磨成现在这个别扭的样子。
舒昀合上窗帘,换了身轻便衣着,脱力似的瘫软在椅子上。
“大禾子,有个事情要咨询你。”
舒昀盘起腿,一边思考一边缓慢地说,
“今天我和他一起散步,稍微靠近了一点,我就变得超级紧张。以前相处的时候,就算做更亲密的事,也从来不会这样。”
方禾淡定地问“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舒昀想了想“去年暑假,他回国的时候找我一起吃了顿饭,说要留在美国再读一年研。”
方禾“你紧张吗?”
舒昀“还好。”
方禾“从那天到今天,你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
舒昀“嗯我保研成功了,进了朱教授的团队,发了两篇重要期刊论文我妈赚了很多钱,现在把工作室交给她徒弟打理,每天都在钻研她的花艺课堂噢,还有,我爸把他手头上一套房子卖了给我付北京房子的首付,结果他现任受不了,两个人准备协议离婚了。”
“都是好事?”
“对呀。”
方禾笑起来“你的人生大获成功,可以进入恋爱阶段了。”
舒昀默了默,突然明白过来。
以前对她而言很次要的东西,现在突然上升权重,变成生活重点了。
所以她紧张得要死,抖得像个筛糠,仿佛跟他亲密一下这条命都要被他拿走。
舒昀叹了口气“然后呢,我该怎么办?还是很紧张啊。”
方禾低头和男朋友聊天,随口回她
“还能咋办,硬着头皮上呗。”
深夜,帝都三环内某中心商务区。
鄢南结束了夜间的工作,江秘书静立在他身后,问他今晚回公寓还是市郊别墅。
鄢南把玩着手机,没回话。
半分钟后,他拨出一通电话,喊醒了将将入睡的乔岳。
“靠,老子晚上叫你出来你不来,半夜了发什么疯?我明天9点飞机回宁州。”
鄢南淡淡道“喝酒,来不来。”
“来。”
乔岳一边暗暗问候姓鄢的祖宗十八代,一边狗腿地从床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