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而坐。
“佳人且耐心等待,林伯的手艺绝对能让佳人品尝到东京正宗风味。”陆千帆两只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眯眼去看斜阳。
夕阳正用余晖编织着盛大画卷,晚霞又为画卷泼墨染色,偶尔有一行白鹭从小院的四方天空掠过。
“多谢。”赵轻罗又看了眼被主人牵制住的大黄犬,“冒昧问一句,足下的狗为何取名陆小淮?”
陆千帆挠着狗脖子,闻言微微支起身,侧头看她笑道:“自然是希望它像它主人一样优秀。”
赵轻罗:“……”
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番话的人,到底得有多自恋。
“它已经做到了。”赵轻罗诚恳道。
也不知道陆千帆是否听出她话中含义,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陆陆续续,有三个小厮把菜端到院中桌上,向陆千帆禀告后复又退下。
陆千帆却没开口叫她上桌,只是静静坐着。
主人不发话,赵轻罗也不能主动要求开饭,只能时不时向饭桌瞟上一眼。
她午时才到,一整天没吃东西,这时辰确实饿了。
“佳人当真是初至东京?”陆千帆突然开口询问。
“自然。”赵轻罗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初来东京的人因不熟悉方向大多会沿着主城道行至天耀门处,可寒舍位于深巷之中,若非有心人绝不会偶然出现在此处。”陆千帆抬眼看她,直视她双眸,一瞬间锋芒毕露。
凌厉,与方才那个人完全不同的凌厉。
赵轻罗心中一跳。很明显,她就是陆千帆口中的有心人。
“佳人故意出现在寒舍前,有何贵干?”陆南淮的目光仿佛能一眼把人看穿。
心思几转,赵轻罗软了语调,又换了称呼,不答反问:“陆大人以为,我一介女流,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图的是甚么?”
陆千帆戏谑:“难不成,佳人图的是我?”
“正是。”赵轻罗说谎话从来眼不眨心不跳。
“……?”陆千帆险些没从竹椅上滑下来。
“我自小深闺中长大,整个世界于我只有一院之大。后来从父兄口中听到陆大人您的名号,十九岁获圣上钦点状元,二十一便官拜三品,我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种活法。是您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断激励着我不顾父兄反对只身上京。”婉转语调述出少女柔肠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