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夏末如第一反应就是乾离城,要离开了,或许将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应该和他打个招呼。没有想太多,她独自进到宫中,却想不到,一个险恶的陷阱正在等着她的到来。
进宫的次数不多,但夏末如对皇宫的印象却比常人要深太多,因为每一次进到这里,都是惊心动魄。而这一次,亦是如此,只是她尚未察觉到暗处,已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即使是换了皇帝,但凡皇宫或许都是这样,金碧辉煌,到处透发着奢靡的气息。她看着熟悉的景致,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引路的太监没有把夏末如带进勤政殿,而是朝着后花园的方向去,她有些疑惑,开口问道。&ldo;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rdo;
&ldo;马上就到了……&rdo;太监甩了甩浮尘,毕恭毕敬,语气倒是十分的客气,却没有正面回答夏末如的问题。
而与此同时,一双黑色的大手伸向了韩显廷。
夏末如走后不久,一个小孩送了封信给韩显廷。
&ldo;显廷,当年的事全都是大哥的错,现在大哥染一身的疾病,也算得上是老天的报应。大夫说大哥剩下的日子不长了,人之将死,觉得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若是有生之年,不能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大哥一定会死不瞑目……韩侧。&rdo;
第一百八十八扭曲的爱
笔迹韩显廷很熟悉,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错不了。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之后,再拿到那样一封信,若说心中没有波澜,那是不可能的。夏末如进宫,应该要好些时候才能回来,韩显廷与家丁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忙忙出了夏府。
韩侧住的客栈虽然不在梁宇的正中心,但也不算很偏,花了大概半个时辰,韩显廷来到了城西郊的白字老号客栈。客栈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他径直走进去,然后上到了二楼。
&ldo;显廷,是你来了吗?咳。咳。咳……&rdo;韩显廷站在一间地字号房的门口,微踟蹰着,里面不久后传出虚弱的声音,还夹杂着重重的咳嗽声。
&ldo;是我……&rdo;毕竟身上都留着同一个人的血脉,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又有什么好计较的。韩显廷应了一声,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的床榻之上,躺着一个枯瘦如柴的男子,韩侧比韩显廷大不了多少,如今却显得异常的苍老。凹陷的两腮与眼窝,无色的脸庞,整个人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归西。
看到韩显廷,韩侧原本无神的两眼,顿时绽放出神采的光芒,兴奋表露在无形之中,却不知是因为见到久别重逢的兄弟,还是暗藏其他。
&ldo;显廷,真的是你,大哥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愿再见到我了……&rdo;韩侧掀开被褥,欲要起身去迎韩显廷,可因为身子骨实在太虚弱,连坐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
&ldo;大哥,你先躺好……&rdo;韩显廷从门口走进去,路径摆在房中正中央的圆桌时,闻到一阵淡淡的幽幽之气。他回头,是一个香炉,袅袅余烟正从里面冒出。
再次听闻韩侧的咳嗽声,韩显廷收回神思,几步走到床边,扶韩侧重新躺好。
&ldo;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大夫把你的病医好……&rdo;岁月无情,一切仿佛还发生在昨日,转身却已是沧海桑田。韩显廷的脑海中闪过儿时的一些片段,感概万千,什么怨与恨,在生命面前是何其的卑微。
&ldo;都怪大哥当初糊涂……&rdo;韩侧捶胸,一脸的愧疚之意,戏入真时假亦真,谁也辨别不出此刻的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戏,终会有尽时,经过一番长谈之后,韩侧的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意,原本的虚弱,被凶残而又无情的兴奋所取代。
&ldo;韩显廷啊韩显廷……枉父亲当年还想把产业给你,我就看不出你有哪点好。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从前一般的愚蠢,我说什么都信。哈。哈。哈……不过作为大哥,我真要感谢你,上面的大人说了,只要我配合演好这出戏,就给我一万两银子。&rdo;韩侧从床上下来,鄙夷的看着面色乌黑,倒在地上的韩显廷嘲笑道。
&ldo;你……&rdo;韩显廷口吐乌血,他万万想不到,此生居然会被同一个人算计两次,还是他的亲兄长,是可悲,还是可恨。他脸孔扭曲,一手抵在地面,一手用力的按在腹部上,侧头看了眼搁放在圆桌上的香炉,余烟已尽,然后他狠狠的瞪向韩侧。
&ldo;这也怨不得我,谁让你的命那么值钱,不出卖你,我出卖谁去……&rdo;韩侧绕过韩显廷的身体,把大门打开,十几个精壮的人已经站在门口。看来一切的计划,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安排的。
从一开始,就有人欲至韩显廷于死地……
皇宫中的夏末如,心扑通的剧烈跳了下,她把手按在胸口,还有阵余痛。而走在前面引路的太监停住了脚步,她抬头,正前方是一座金碧辉煌、奢靡的宫殿,而厚门的之上,一块金色的牌匾看得她有点刺目,&ldo;凤鸾殿&rdo;。
&ldo;公公,会不会走错了……&rdo;凤鸾殿应该是皇后住的宫殿,乾离城没理由让她来这里见面,夏末如不单单是觉得奇怪,更是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