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歌干脆利落地在寇辛震惊的视线下扯下他腰上凌乱系的腰带,“今日之事就当我前些时日得罪你的赔礼,不必想着日后如何还我这个人情。”
寇辛怔了下,嘟嘟囔囔地说了句:“本就没想还。”
朝九歌笑了下,挑眉问:“是吗?”
寇辛哼哼唧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一边又想,朝九歌这人同地痞流氓也还是有些区别的。
寇小世子耳尖连着脖颈全红透了。
真真是可爱得紧。
朝九歌将寇辛的银丝白云纹腰带端端正正地系好,感概了声,“你若是不生这张嘴该多好。”又流氓似的“啧”了声,“腰真细。”
才觉着朝将军也算个光明磊落之人的寇辛:“?”
寇辛忍无可忍,踹了朝九歌一脚,他踹完就跑,迅速推开厢门,连马凳都没踩,跳下了马车就往宣平候府飞奔过去。
朝九歌沉吟半响,隔窗问马车旁的亲卫,“我很可怕吗?”
亲卫也沉吟半响,“还,还好?”
朝九歌狐疑道:“那寇小世子怎么跑得跟身后有狗撵般。”
亲卫想起方才他家将军说得那几句调戏之语,无比配合地点头。
确实,太狗了。
·
寇辛直奔宣平候府,他自幼在城西这块皇亲国戚扎堆的地长大,哪个大街小巷他没钻过?
没过一刻钟,寇辛便抄近路来到了宣平侯府,被侯府管家从小门迎了进去。
寇辛担心道:“刘叔,喻誉怎么样了?”
管家急色匆匆地领着寇辛往侯府后院走去,听罢,沉着脸摇了摇头。
寇辛心里一咯噔,红了眼。
管家唉声叹气,“世子爷,您昨日进了宫,怕是不知晓,昨日被打了的那几个宗亲王府派人来我们侯府寻说法,老爷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压着大少去跪了祠堂,叫人盛了家法来。”
寇辛愈听,愈发提心吊胆,“侯夫人呢?”
管家摇了摇首,“老爷将祠堂关了进来,让人围了起来,不叫人靠近,夫人也被拦在外面。”
管家是亲眼看着喻誉长大的,越说越发心疼,老泪纵横道,“那鞭子声响得惊天动地!任凭夫人哭哑了嗓子老爷都不停手,最后打得大少没了声响,惊动了老夫人才去喊了大夫来。”
寇辛心中抽疼,垂下了头:“刘叔,对不起,若不是我……”
寇辛心中愧疚,再说不下去了,只抽了抽鼻子,问:“喻誉的伤势如何了?”
管家语气沉痛,“那些大夫就名声听着个响!一个个进去了都唉声叹气地出来,现在全候在大少的院子外不知如何是好。”
寇辛骂了声“废物”,又急道:“刘叔,你且去我府上,用我的名义让人去宫中请个太医来。”
管家深深给寇辛鞠了一躬,“奴替大少谢过世子爷!”
寇辛连忙将刘叔扶了起来,让刘叔快些去,别误了喻誉的伤。
管家匆匆走后,派了个下人给寇辛领路,因着前边儿全是人候着,寇辛从后门进了喻誉的院子里。
守在喻誉房门前的下人全是寇辛不认得的生人,他心中愈加不安,只觉得,喻誉怕是真的要被他爹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