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的都开始瑟瑟发抖,恨不得立马离开。场中的余墉见此,心里也是直打突,猜不透龙云奕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神不由望向了花语歆那边,花语歆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沉住气,别轻举妄动,余墉会意地点点头。向来敏锐的凤凌尘原本就很关注花语歆,这无意之中就发现了二人的互动,心里不由升起疑惑,移开目光,暗自琢磨。这个时候,龙云奕再度开口,吟诵出一首诗:“凝脂白玉赛美人,梅香傲骨配巾帼,百世流芳怎蒙尘,千秋万代共缱绻。”他浅浅的声音在众人的耳畔回旋,众人未曾回过味来,又听他道:“玉梅瓶包装好,送去阳平郡主府。阳平郡主搬新居,本王理应准备一份礼物,恰逢今日文摘楼竞拍,这玉梅瓶就当做贺礼了吧。”转眸看向低头不语的花语嫣再次开口道:“花二小姐,你觉得这玉梅瓶是不是更配阳平郡主呢?”听到自己的名字,花语嫣赶紧站了起来,仍然没有抬头,毕恭毕敬地答道:“阳平郡主身份尊贵,战王所言极是,这玉梅瓶确实更适合阳平郡主。”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扣进白嫩的掌心,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而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反驳龙云奕,这就是身份尊卑之处。他曾是她小心翼翼放在心上,苦苦暗恋多年的男人,而今天,他却为了讨她仇人的欢心,将她踩进泥沙,她暗自发誓,一定要记住今日之耻,他日定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忍下眼中打转的泪水,默默坐了下去。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力气,更没有抬起头的勇气。龙云昭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安慰花语嫣,心中也气这个三皇兄,明明知道花语嫣是跟着自己来的,却为了讨好花语歆中伤自己喜欢的女人。越想越气,却也发作不得,只能拿眼怨怼他。偏偏龙云奕没事人似的,连个眼神都给他,龙云昭赌气似的,收回目光,也不再往他那边看。花语歆此刻非常恼火,躺着也能中枪,这个龙云奕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高调的说出这番话,不就等于告诉大家,他和她之间暧昧不清吗?他们可是退婚的人,现在又整出这出,这让帝都的百姓将会怎么议论他们?他肯定是故意的,就是要让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真的想和自己纠缠下去吗?可她却不愿意!“且慢,这玉梅瓶太珍贵了,无功不受禄,战王还是收回吧,阳平可不敢接受。况且,阳平与王爷不过只是君臣关系罢了,我搬个房子,还不敢惊动王爷,更不敢接受王爷的贺礼,所以,这贺礼之说,还是免了吧。”花语歆站起身,很平静地说了这番话,龙云奕偏过脑袋看着她,忽而一笑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若是郡主不肯接受的话,随便怎么处置好了。”花语歆勾唇一笑,目中闪现森寒之光,缓步走出座位,径自上了场中,从余墉手中拿过玉梅瓶,抬头对着龙云奕冷冷一笑,当她举起玉瓶的时候,众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气。随着“哐当”一声响,传世几百年的玉梅瓶就这样花开遍地。站在旁边的余墉傻了眼,场下的众人也同样傻了眼,他们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一个个瞠目结舌。花语歆却是抖了抖鞋面上的碎渣,轻笑一声:“阳平也是遵战王之命,帮王爷处理掉这件玉瓶,王爷可还满意?”龙云奕眯起了双眸,眼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就那么与花语歆对视,花语歆傲然以对,毫不退缩,二人谁也不肯退让,暗自较量。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了,大部分的人都感觉气氛压抑得快要窒息,一个个都好想逃离文摘楼,可是谁也不敢带头离开。默默盯着那个不认输,倔强的少女,还有那个尊贵不烦,丰神俊朗的战王。良久,龙云奕笑了,指着花语歆赞道:“阳平郡主果然与众不同,一个玩物,争来夺去,确实还不如毁去,郡主做得太好了。不过,本王已经说过了,既然已送给你,怎么处置,随你高兴,只要你高兴,怎么做都成。”花语歆忍不住咬牙,这种场合,她已不适合再说什么了,龙云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倘若自己再不依不饶下去,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撒娇。眼下,多说多错,她只得一言不发地回到凤凌尘身边坐下,把所有气恼都压在心里。☆、宁太子被杀之谜(一)正在独自怄气的花语歆,突觉有只温暖的大手包裹住了自己的小手,抬头一看,凤凌尘正眼含暖笑的看着自己。她赌气地甩开他的手,却没有甩开,便作罢,嘟囔道:“还说什么你我独属于对方,看到别人调戏我,不站出来给我出气,还敢笑,很好笑吗?”说着,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胸口。凤凌尘顺势将她的手再次包裹进自己的掌心,两只手都被桎梏住,花语歆委屈地咬住了唇瓣。凤凌尘温柔地低声说道:“再这么用力,嘴巴就要被咬破了,不怕到时候被人议论?”“议论什么?”说完,花语歆才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见他眼中似有一团小火苗在燃烧,紧紧盯着自己的唇,她也不知是慌的,还是羞赧,赶紧松开牙齿,别开了目光。见此,凤凌尘轻笑出声,又轻叹一声。花语歆默默问道:“你叹什么气?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凤凌尘呵了一声,答道:“算你反应够快,不然,本世子刚才真得就忍不住,在这里吻你。我告诉你,女人有些动作做出来,是会令男人疯狂,不计后果的,知道吗?”花语歆扁了扁嘴,正欲反驳,可见他靠得那么近,又怕激怒他,到时候真不管不顾地把她就地办了,那她还怎么出门见人?权衡轻重,果断闭嘴,那厢,余墉又在介绍上场的物品,众人一扫刚才的郁闷,兴致勃勃地互相低声讨论。接下来出场的都是一些字画,直到余墉再一次郑重其事地宣布道:“今天最后一件压轴物品上场之前,小人需要跟贵客们先说明一下,这是一幅文摘楼东家自创的画作,别小看这幅画作,其选料便经过了几十道工序,再加上收集一些材料,更是花费了一年有余的时间,所以,这幅画作,可谓是相当的珍贵呀。”“我们先将灯光调暗一点,等下画作上场,各位贵客可要看仔细它的精妙之处哟。”他的话一落下,场上的光线立马就暗了,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上,当四个青裳侍女上场的时候,众人都露出了好奇地神色。有一个侍女抱着丈高的画轴,到了场上,其余三名侍女配合她缓缓打开了画作。只见,一种犹如月光折射出来的光芒出现在众人的眼底,那是一幅其乐融融,太平祥和的盛世民间街景,采用的是帝都百姓生活的景象。人物描绘的栩栩如生,动作更是逼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整幅画想要表达的意境。那是一个早晨,坊间的铺面都已开档。面馆的师傅正在舞动着面条,一旁围观的百姓,人人鼓掌叫好,场面好不热闹。包子铺前,佝偻着背的老者,一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稚童,一手正在接包子铺老板递过来的油纸包。人近中年的老板夫妇二人,面上带着对敬意老人家的微笑,老人家冲他们流露出感激的笑意。画面生动有趣,可见颜料运用十分仔细,哪怕只是一个线条,也是经过仔细处理的。整幅画作,每一个人或物,都根据其真实色彩描绘而出,人事物仿佛拥有生命般跃然于纸。绘画用得纸并非宣纸,而是一种接近肤色的颜色,触手柔柔地感觉,一种不知名的材质做出来的纸张。这样一幅画作,仅仅是描绘出这样庞大的景象已属不易,何况还有这么多的玄妙在其中,谁不想买回去好好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