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道,‘呵,黄毛丫头很有理想,屋子里剩下的,要当缩头乌龟吗?’
我不禁更紧张了,连智儒看了眼我,取出袖子里的洞箫,不徐不疾地出来,“在下连智儒,医者,不会武功,为二位奏首曲子助兴可好。”
之后就是袅袅的箫声,和铁剑与缨枪碰撞的声音。
程烜从马上跳下,握紧的缨枪向夕阑冲去。
夕阑的剑,挡住了枪,她又顺手捋起草叶向程烜掷去,那草叶灌了夕阑的内力,加上投掷角度奇特,就像刀一样锋利。
程烜手中的缨枪飞快地打回这些草叶,夕阑拉开一边土屋的房门,草叶深嵌其中。
曲调正高,程烜听得很有兴致。
夕阑趁机奔向程烜,程烜一枪挑断夕阑的剑,上马,转到夕阑身后,都是一眨眼的事情。夕阑的手被震的生疼,又立刻拿起弓箭,瞄准了程烜。
程烜驾马而来,一掌打到夕阑手肘,夕阑手里的弓箭一下子掉到地上,这一掌估计不轻,夕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洞箫声戛然而止。
程烜落荒而逃。
“诶,明明受伤的是夕阑啊。为什么程烜逃跑了?”
“你猜猜…”讲故事的妇人乐着,眼睛里温柔极了。
“不懂哦,是夕阑还有暗器吗?”小姑娘眨眨眼,继续听这个几十年前的故事。
那我继续说吧。我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只见连智儒冲到夕阑身边问着她怎么样了,夕阑的胳膊断了,疼的不行,她又怕以后拿不了武器,泪水打着转转,都快哭了地看着连智儒。连智儒倒也不慌不忙,不作声地给她接上了胳膊,我们扶着她回了屋子。
‘箫里,有什么暗器吗?’夕阑先问道。
‘银针。’
‘他全身盔甲,银针打到哪里?’
‘脚上穿的是布。’
‘哦,你仗着他骑马,打的是涌泉穴!你太聪明了也!’夕阑高兴地跳了起来,又因为伤疼的哎呦一声。
‘你的伤,我能治好,大可不必担心。’连智儒关好门窗,又点了支蜡烛,‘天色不早,明日再回幽州吧,你们两位住里屋,我在外面看着,我虽没自幼习武,但总会些的,保护你们够了。’
他又沉默了下,但还是看着夕阑说,‘对了,我大名是连睿。’
夕阑这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父亲要他嫁的人,感觉被骗的怒气使她一把推开连睿进了里屋,连睿眼神示意我跟上去,我就也去陪夕阑了,夕阑看着我,眼神也温柔了,‘你叫清嘛,别怕啊,以后有我呢,困了吧,我抱你睡觉。’
“原来夕阑好温柔啊!”小姑娘是真的没想到,夕阑堂堂一代女将,竟有这般模样。“是啊她看着刁蛮有脾气,但也是个小女子,如果没有大敌当前,她是个贤妻良母,可惜夕阑姐姐一生无儿无女,也是遗憾。那天半夜里起风了,我们都冻醒了,夕阑给我盖好了被子,想到外屋的连睿,披上衣服去找连睿,看着这个要陪伴一生的面孔,夕阑也是百感交集,眉目倒是有点像郊玄,都是聪明人的样子,只是连睿看着更正派些,跟小时候想像的文质彬彬的正人君子差不多。
‘怎么醒了。’连睿问她。
‘怕你冷了,把我的衣服披上吧,里屋也有椅子,别在这儿受冻了。’夕阑往回走了,‘连公子,今天还是谢谢你。’
☆、夕敕之死
回到幽州后夕敕和连殊远匆匆忙忙地办了夕阑和连睿的婚事,千絮起这个后母给夕阑备的嫁妆也是极草率,我改了连清的名字成了他们的妹妹,每日识字学武,他们也是很照顾我。
程烜趁夕阑大婚又打了几个胜仗,兵线又推进了近百里,夕敕担心战事,婚礼散了就披甲上阵,讨伐程烜了。
几月后的一日忽然下人来报,千郊玄回来了,现在正在将军府同千絮起聊天。见夕阑如此欣喜,连睿也是猜得到千郊玄是何许人也的,夕敕的捷报也传了回来,还计划着打算趁程烜败退,夕敕带兵绕后攻打契丹都城上京。
‘上京?那可是都城,重兵把守。岳丈大人此举凶险…’连睿展开了扇子,慢慢地先说道。
‘连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先前去过契丹,契丹地处北方,气候寒冷,居民并不多,从军的就更少了,基本上契丹的兵力都在边境,都城并没有多少守军,’郊玄反驳道,‘况且契丹节节败退,想必定是士气低迷,朝廷上下一片混乱,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夕将军想要绕后攻打上京,此乃明智之举,定能凯旋。’
‘现在的契丹不一样,程烜不是…’
夕阑明白郊玄反驳连睿另一个原因是自己,更何况他所言有理,便想结束他与连睿的争论,见管家上来,就说:‘晚饭已经备好了,二位移步饭厅吧,父亲大人行军打仗多年,此举定是深思熟虑后的,我等作为晚辈,才疏学浅,只得等着喜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