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抬眸,亦去看他,反问,“不是你说的,人情是有往有来,不是欠一块就还一块。”
陆知行,“……”
将军,这局是她赢。
没有什么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反驳更加有效。
低头对着木炭热浪炙烤,无声地,她却几分得意地挽了唇角。
只是她似乎忘了……他又不是她辩论赛的对象。
他是她喜欢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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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烧烤,陆知行先把饺子送回了办公室。
公司是几百平的套间格局,陆知行的工位在单独的一间,冰箱则在靠走廊的另外一间。
他去放饺子进冰箱,童谣便在他的工位前等着。
室内开着灯,白炽明亮,多个工位隔开整齐分野,其实空间并不算宽敞。
童谣一眼瞧过去:其他座位上虽然放假无人,但是仍有痕迹残存,座椅上U型枕随意放着,文件夹纵然收拾在了一块,也总有一两只旁逸斜出了些许幅度。还有,尽管无人照顾,但电脑侧边的绿植仍然绿意盎然,一派生机。
那是隐隐约约的恍惚人气。
看过了别人的桌子,她再来看陆知行的。
极其的整洁与干净,东西摆放周正,连数据线都用束线器捆扎完好——洁净的程度几乎逼近了洁癖。
用A4纸打印出来的资料,质感很厚的笔记本,四方的左下边角强迫症般的完美平齐。
循着那直角,童谣一路地看上去——视线便蓦然地停顿。
最上面的位置,是一张身份证。
背朝她的那一面。
看不见人脸的那一面。
指尖微动,她自然地抬脸,见仍无人影,便很快地动作,将那张身份证翻了过来。
入目第一眼,便是右上的照片。
与现在相比,除了头发稍短些,拍照时他的五官容貌几无分毫改变,俊逸温淡的长相,下颌角线条分明。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证件照,却亦不能遮掩他出尘气质如玉,耀目如斛珠难以暗藏。
只是彼时他眉目间总似有阴戾或者不稳的情绪在流淌,隐隐的,并不显得明朗。
如有一层薄淡的雾笼在脸,雾后总让她看不清晰。
目光略微停顿,继而下扫。
姓名,性别,民族,出生……
双眸不觉停驻,反被一道清淡声线阻断,“你在看什么?”
刹那间的距离,有柑橘柠檬交错混杂的香味一并涌到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