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拈起一颗,便露出纸张洁白的底色。
略微有些诧异,陆知行拿出那张纸,三两下地拆开,纸张里包裹的是折叠整齐的零钱及硬币。
69块5。
正对应收银条上的价格。
怔了怔,陆知行把钱折起,又按原样放好。
到客厅后,沈月明问:“给了你小陆哥哥吗?”
童谣点头。
“说了谢谢吗?”沈月明正从洗衣机里拿衣服,一边说,动作一边就停住,侧过身去看童谣。
“说了。”
沈月明仍是盯着她,“真的说了吗?”
“……嗯。”
沈月明显然不太信,却也不再细问。于是她低头,手又去拿衣服,一件件捋顺放进盆里,弯腰欲端,盆却先一步被端走了。
童谣脚步不停,只给她留了个背影。
沈月明便转而欣慰:虽然不善社交,但谣谣其实是很体贴的。
也是,她宽慰自己,为父母尚且做不到十全十美,又何必要强求自己的儿女完美无缺。
谣谣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童谣家的阳台是全开放式,装修时没有封起。端着一盆衣服出去,没走两步,童谣一抬头,无意就瞥见了另一端颀长的身影。
在夜空下,也在大半是圆的月下。
他身着白颜色的短T,栏杆边站立,身形挺直。风动,月在云中渐隐渐现,而无尽的长夜游荡在身前。
如向前一步,人就将落入不可测的深渊里去。
脚步只停顿一下,童谣若无其事地端着衣服走出,继而一件件地挂着衣服,旁若无人般的专注。
陆知行侧身去看她,眸狭长而微眯,喉结在颈间上下动了一圈,他清了清嗓子。
童谣扭头看他,“你是嗓子不好还是想说话。”
陆知行,“……”
“我在草莓下面看到的。”他唇掀了掀说着话,一边朝童谣晃了晃手里的纸包,眼尾微微上挑:“这个是你的?”
童谣嗯了一声。声落,而盆里最后一件衣服也晾完了。一手提着盆,一手空荡荡,静了静,她说:“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而且她和他不怎么熟,只能算是见过两面——到阳台才第四面。
陆知行眯了眯眼:这年头小孩心思还挺多的。
一边眉梢挑起,陆知行悠然出声,“童谣——你的盆怎么不见了?”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