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3月7日,正月十六。
“糟了,要出事儿!”
将军刺随手放到炕上,来不及多想,他急忙披上外套出门。
这天他可记得太清楚了!
东盛林场书记家的小儿子,从京城带回一盒新发行的卡带,据说是现在最流行的迪斯科舞曲,好多人闻风而来。
不仅周围几个林场,市里的,农场的,铁路的,都想凑个热闹。
人越聚越多,都是二十多的待业青年,也不知道怎么的,中间就起了冲突。
农场的那几人亮出了家伙,徐爱林他们这伙人也恼了。
本身两边就不对付,之前就发生过不少冲突,现在竟敢来自家地盘砸场子,那还能忍?
音乐声没有停,劲爆的舞曲充斥耳边,热血上涌,下起手来,谁还管得了轻重。
最后的结果,农场那边两死三重伤,林场这边一死一重伤。
死的那人就是陈兵,肚子被捅,失血过多。
那时候正值特殊时期,所有参与的人都被从严宣判,徐爱林也因此入狱五年。
在狱中,他一开始只是觉得眼前总有小飞虫,后来上厕所时一用力,右眼视网膜脱落,落下了终身残疾。
刚结婚的小媳妇也因为惊吓过度导致流产,郁郁寡欢下不到半年人就走了。
出狱的时候,正赶上下岗潮。没学历,没积蓄,还背着案底。
徐爱林只好打临工度日,什么种药材,喂牲口,打更巡逻,苦活累活没少干。
晚年的艰辛,皆因为今晚的械斗,重生了,说什么也不会再去掺和。
可还是要想办法阻止的,毕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兵再次出事儿。
陈兵老娘晚年疯疯癫癫的样子,徐爱林至今还印象深刻,每每想起都感觉心被扎了一样。
年轻的热血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发小一家。
没有自行车,徐爱林只能拼命往林场东头老丈人家跑去。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大盖帽正推着自行车要出门。
“大哥,先别走,有事儿!”
徐爱林冲刺跑到他身旁,弯腰大口喘着粗气。
金浩哲看着冒冒失失的小妹夫,眉毛拧成了川字。
也就是自己退伍晚了半年,不然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