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战激烈,团防局除了机枪,还使用了手榴弹。巨大的响声把狗叫声也炸哑了。
张云卿估计到张慕云顶不住时,一定会从此洞逃走。他悄悄退开,躲藏在近旁……
刘异的火力越来越强大,张慕云自知难敌,开始撤退……
终于有人从洞内钻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最后一个出来了,正是张慕云……
张云卿瞄准,果断地扣动了扳机……枪响了,张慕云身子晃了晃,栽了下去……
&ldo;大哥??&rdo;已经逃了很远的匪徒折回来要救人。张云卿又开了几枪。随后刘异率部进入了旧祠堂,匪众纷纷自顾逃命。
枪声停了,刘异打着手电筒发现了张慕云的尸体……
却说尹东波、谢老狗在团防局扑了空,忽听得旧祠堂有枪声,欲回去搭救张慕云,却被对面民宅里的丘八的火力阻住了。
尹东波知道对方已有防备,坚持下去凶多吉少,只好趁黑撤退。
逃亡的路上尹东波、谢老狗都不约而同地想到是谁出卖了他们,但又不敢完全肯定。
尹东波说:&ldo;我有点想不通,难道他对亲侄儿也能干出这种事?&rdo;
谢老狗说:&ldo;我也想不通,出发时明明白白看到他们几个赤条条睡在铺上。&rdo;
尹东波说:&ldo;我们快回山寨,如果张云卿不在,一定就是他干的!&rdo;
尹、谢疾步回到燕子岩,正遇上张云卿从茅屋里出来小解,他见二人一身褴褛,故作吃惊:&ldo;老尹、老谢,你们这是干什么?&rdo;
尹东波见张云卿的表现,疑团顿消,只好支支吾吾道:&ldo;我们昨晚去了黄桥铺。&rdo;
张云卿:&ldo;去黄桥铺怎不通知我?慕云呢?&rdo;
尹东波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急急和谢老狗走进自己屋里,趁换衣服之际,说:&ldo;老谢,我想起来了,这几天我俩在团防局赌钱,可能引起了刘异的怀疑。&rdo;
&ldo;是的……我们误会满叔了……那么,大哥的事怎么向满叔和大家解释?&rdo;
张云卿随后和张亚口几人跟了进来,质问暴黄桥铺为何不让他们去。尹东波解释说,这是张慕云的决定,理由是张云卿几个没有实战经验。
尹东波如此解释,张云卿也巴不得装糊涂,适可而止停了问。
参加黄桥铺夜战的匪徒陆续回来了,一个个衣服破脏不堪,有的还挂了彩??独独不见张慕云回来。
在张云卿的一再追问下,同张慕云一道留在旧祠堂的小头目钟雪华泪如雨下说:&ldo;大哥他……为了掩护弟兄们撤退,他再也回不来了……&rdo;
众匪垂下了头。
张云卿顿时大哭道:&ldo;大哥,你命好苦,当年偷一条牛,就白白送了命。剩下一根独苗,如今也落到这个下场。呜??慕云啊,我的儿,你叫我如何向你爹、向你爷爷交代呀!&rdo;
张云卿的表演十分到位,令在场匪众无不落泪。这时候,蒲胡儿也从茅屋出来,听到张云卿的哭喊,她什么都明白了,但她没有哭,目光呆呆地望着大家。
&ldo;嫂子,&rdo;尹东波走近胡儿,&ldo;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我们会替大哥报仇的。&rdo;
群龙无首,两个主要头目尹东波和谢老狗各有所长,但又各有所缺,而且互相不服。张云卿于是趁机说:&ldo;报仇之事不宜操之过急,目下的首要事情是把慕云的尸首寻回来。&rdo;
众人觉得在理,都愿意听张云卿的安排。
张云卿于是以长辈身份当仁不让地暂时掌权发号施令。他派张钻子去黄桥铺打听慕云的尸首。
次日,张钻子带回准确消息:张慕云在当晚激战中饮弹身亡,刘异把他的头割下拿到县城邀功去了。
消息传开,匪众恸哭不已,扬言要再暴黄桥铺,杀死刘异,血祭大哥。
张云卿见众怒太盛,不好硬阻,含着泪说:&ldo;我知道你们和慕云是结拜兄弟,多年来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而我又何尝不是?我大哥就一个儿子,他的死,几乎是断了我家一脉香火,这深仇不报,我有何面目为人?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去暴黄桥铺,无异以卵击石,非但报不了仇,还要白白损失。如果慕云泉下有知,也不会同意我们冒险。弟兄们,请相信我,相信我对慕云的爱和大家一样,相信我的悲痛不比你们少。只有做到这一点,我们才能拧成一股绳,达到报仇之目的!&rdo;
众匪默然。
张云卿望着众匪道:&ldo;回去吧,我会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来??用刘异的血祭奠我的侄儿!&rdo;
众匪互相对望了一眼,低着头散开了。
回到茅屋里,张云卿令张箩箩、张四狗在门口望风,他与张亚口、张钻子在铺上坐下来商量要事。
&ldo;顺路,你真的打算去暴黄桥铺?&rdo;张亚口问道。
张云卿长长地叹了口气,说:&ldo;他们跟慕云的感情很深,如果不依从他们的意愿,很难服人心。不过,也不一定要去暴黄桥铺,这样风险太大了。现在,哪怕只死一个人、丢一条枪,也是个巨大的损失??钻子,刘异真的去了县城吗?&rdo;
&ldo;这还有假吗?&rdo;张钻子瞪着鼠眼说,&ldo;我不会骗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