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闻嘉泽在外人眼里是个还在昏迷的人,与其把药倒入碗里再倒入嘴里,不如想办法生灌。哪怕一些残渣流到衣领上也不用担心,风一吹,很快就干了,别人想不到也无法去检测衣领上有什么。等给世子换了衣服,就什么痕迹都没了。
本来还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河王,听到这话之后,腾的一下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眼神中的惊恐与怒火做不了假,他吼道“你说什么?他们干了什么?”
“他、他们想给世子灌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直面一头龙暴起后的怒火。
这一回,河王再没办法当一个等着猎物入套的好猎手,他分分钟失去了理智,恨不能当场杀人。
皇帝赶忙派人上前去拦,他表示,打人可以,但杀人就不行了。对方如果死了,死无对证,还怎么指正背后的人,并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过,也是因为河王这个真情实感的流露,让闻云幛想起了皇叔对孙子闻嘉泽的重视。他皇叔绝无可能拿自己的孙子来设套,那么,眼前这个巧合就很可能是真的巧合了。虽然确实太巧了,但说不定是老天保佑呢?
“皇叔,什么时候都可以报复,但现在的重点是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害嘉泽。”皇帝很明白该用什么劝回皇叔的理智。
“对,你说得对,”河王的手都是抖的,他恶狠狠的看向赵诚,“说,你到底要对我的嘉泽做什么?!”
赵诚“……”您怎么就直接定了我和这鸟人是一伙儿的?!
河王还在阵阵后怕,幸好他选择了与寒起联手,若他被自己的固执蒙蔽双眼,没有接下寒起的求和信号,那么他会做什么呢?是不是就真的要去和格天诗会联手了?那岂不是方便了他们害他的孙子?甚至也许在他们害了嘉泽很久之后,他都不会知道。
真是险些酿成了大祸,是他老糊涂了啊!
皇帝拍了拍皇叔瘦弱佝偻的肩膀,这个往日里看上去那么精明不好惹的小老头,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差一点就失去了唯一的孙子的可怜老人。
从没有哪一刻能如此清晰地让皇帝意识到,他的皇叔真的老了。
皇帝体谅皇叔的大惊大怒,河王……其实适应能力挺强的,不然他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很快,河王的大脑频道就已经再次转到了儿子身上,他儿子当年可真有眼光啊,早早就看到了寒起这颗会发光的金子。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皇帝亲自责问赵诚。
赵诚本还想抵赖,但人赃并获,他又能说什么呢?说他不知道?说他不知情?傻子都不会信啊。可,如果他真的都承认了,那以河王的态度,他还有活路吗?
闻嘲风坐在轮椅上,终于被推了出来,一句话就拿捏住了还想动歪心思的赵诚“赵大人,本王劝你想清楚。坦白不一定从宽,但抗拒一定会从严。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巧合?”
这完全就是在诈唬对方了,他们确实是意外出现的。但给出去的语气,就好像是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信息。
一旦赵诚的交代对不上,那他们就知道赵诚是在撒谎了。
赵诚连侥幸心理都不敢再有,他其实也在奇怪,为什么皇帝会出现。如今无夷王的话算是解答了他,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早就有的埋伏,说不定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河王府时,就已经是皇帝的局了。
陛下,可真阴险啊。
“您不觉得您用这种方式,引我一个小小的臣子出来,太大动干戈了吗?君要臣死,臣不会不死。”赵诚就差指着皇帝的鼻子大骂,你这一手可太低端了。
皇帝“???”朕做什么了啊,怎么就这种方式了?
不过,皇帝还是故作高深,配合了弟弟的话,因为闻嘲风明显是个比他聪明的聪明人。
赵诚全身一软,只能认命,全都招了。
河王则见缝插针,开始了他的表演,把本来准备好的“开诚布公”,当场改了改词,又说给了皇帝听。从他觉得自己孙子和寒江雪的冲突有问题,到孙子一直昏睡不醒,再到突然有天格天诗会的人找上门,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们以为嘉泽是我的逆鳞,就可以利用他随便摆布我。但是,呵,我是那么容易被他们骗到的龙?”
确实差一点就被骗到了。
“嘉泽和江雪是有矛盾,但那只是小孩子间的口角,他们过去可从没有动过手。”
因为一般动手的都是的寒一世。
“寒武侯对边关的贡献,有目共睹,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我儿子当年就是为了和寒起并肩作战,为了他的国家、他爱的百姓而牺牲的。我又怎么会拖他的后腿?”
河王还现学现卖,趁机给自己早逝的儿子又刷了一波好感。
随着河王的话,皇帝也想起了自己的堂弟,那也曾是个有机会竞争皇位的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