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中午来探望父亲后,黄昏时分便会再赶回小屋,以便翌日一早能到无心轩去看绫绫。
知她心有牵挂,温恒业也没有强留,只是万般叮咛,“雨势愈来愈大,你别用走的,我命人用马车送你回去,爹方才说的话,你自个儿再好好想一想。”
坐上马车,温莹儿怔怔的想着父亲的话,官凤翔真的会等得失去耐性,而不再等下去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为爹做的,她都看在眼里,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他了,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回到他身边,但是却又放不下绫绫。
绫绫是不是会像爹说的那样,也希望她得到幸福?她不会怨她、恨她吗?
从怀里取出护身玉符,她仔细端详着,喃道:“官凤翔,你真的会失了耐性,不再等我吗?”
风雨愈来愈大,吹得马车摇摇晃晃,她掀起窗帘向外望去,此时还不到黄昏时分,天空在风雨笼罩下,显得阴晦昏暗。
她收起玉符,在心里想着,明天吧,明天她就会告诉官凤翔,她原谅他了。
一夜雨疾风狂,翌日一早,风歇雨停了,但被风雨肆虐过后的山林,却是满目疮痍。
一大早,温莹儿就像平常一样到无心轩去看绫绫,近中午时分才又踩着烂泥,小心翼翼的走回自个儿的小屋。
由于路上满是泥浆,她走得很慢,以免溅得衣裙都是泥水,突然间,走在一旁的金元宝吱吱叫了起来。
她分神抬头一看,突然惊讶的呆立在原地,小屋不见了,反而堆满了从山上冲刷下来的土石。
下一瞬,她看见有三个人正在土石堆上徒手挖掘,等看清那三人是官凤翔、段青与另外一名随从时,她一愣,慢慢朝他们走去,扬声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闻声,段青和随从一起回头觑向她,而官凤翔却置若罔闻,仍不停拼命徒手挖开土石。
段青登时面露喜色,回头对仍弯着腰,埋头挖掘的官凤翔喊道:“爷,夫人在那里,她没有被埋进山石下。”
官凤翔没有反应,双眼布满血丝,依旧埋头用力挖着,一心只想快点将埋在土石堆下的娘子给救出来。
见状,段青受不了了,直接走到他身边,朝他耳朵大喊,“爷,你抬头看一看,夫人在那里,她好好的没事。”
终于,官凤翔把话听进去了,他缓缓抬起头来,慢慢的转过身,一看到温莹儿熟悉的身影,原本木然的眼神才渐渐聚焦,注视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沾染黄泥的俊脸顿时溢满惊喜之色,下一瞬,他朝她疾奔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莹儿,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你被埋在土石堆里,我拼命的挖、拼命的挖,想把你救出来……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
温莹儿全身僵硬,任由他牢牢的搂住自己,片刻后,她才缓缓伸出双臂,紧紧回抱着他。“对不起、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我没事、我没有事!”眸里盈满了热烫的泪,此时此刻一切彷佛不再重要,她也不想再顾虑这么多了,因为他是如此深爱着她,她再也不要放开他了。
半晌,平息了激动的心情,她将他稍微推离自己一点,问道:“你怎么会以为我被埋在里面?”
见她平安无事,官凤翔舒开眉心,“我以为昨日下雨你会留在你爹那里,结果今早过去,却听他说你昨日就离开了,我赶过来时,便看见你住的小屋被土石掩埋住,所以我才会以为……还好你没事。”
“昨日回来后,因为风雨愈来愈大,木屋一直喀喀作声,我担心木屋会倒塌,所以就带着金元宝到村子里,借住在一个大娘家。”见他脸上沾满了污泥,她掏出手绢仔细替他擦拭。
接着看见他两手全是泥浆,还透着几丝腥红,她心头一紧,连忙帮他把手擦干净,才发现他两只手上布满了伤痕,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渗着血。
她心疼的红了眼眶,“很痛吧?”
“不痛。”他轻轻摇头,比起方才以为失去她的惊恐,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注视着她此时对他展露的温柔,他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莹儿,你……原谅我了吗?”
不舍的握着他受伤的双手,温莹儿轻轻颔首。“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官凤翔一震,接着面露狂喜,“你真的原谅我了?太好了、太好了!”他兴奋的再次紧紧拥住她。
看见两人终于和好了,段青和金元宝相觑一眼,段青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牵起一丝笑意,而金元宝则咧嘴又叫又跳,彷佛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尾声
就在他们言归于好的第五日,南宫绫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