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心绪一直持续到了转天。这日与三春一道跟着教养嬷嬷习练过了女红,难得午间闲暇,黛玉便偏坐一隅轻声哼唱起来。
刚巧惜春离得最近,隐约听得黛玉哼唱有声,便留神仔细听了。
待第二遍听过,惜春总算听清了歌词,禁不住凑过来道:“林姐姐从何处得来的曲子?”
“乱唱的,就是昨儿听俭四哥哼唱了一嘴。”
“好听,可不是乱唱。”惜春认真道:“古怪,俭四哥分明是修道的,为何这曲子里满是禅意?”
这话昨儿黛玉就想问来着,却被那点睛一句叩动了心弦,也就忘记了过问。因是她说道:“这倒不知了,都是修道,许是佛道相通?”
惜春连连摇头:“这怎能一样?佛便是佛,道便是道,天差地别,差着远着呢。”
黛玉就笑道:“不若你下回遇见俭四哥,自个儿去问问他?”
惜春沉声应下,转而坐到一旁,求肯道:“林姐姐,这曲子极得我心意,不知林姐姐能教我吗?”
黛玉沉吟,本心想拒绝,又耐不住惜春恳求。踯躅了一会子,才道:“我学得也不全,有什么错漏也说不准的。这般伱可还要学?”
“嗯,想学。”
黛玉便一句一句地教,主歌唱过,思忖一番略略改动那叩动她心弦的一句,余下的尽数教给了惜春。
那一句,除了她与李惟俭,她不想旁人也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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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数日,转眼便到了九月十九这天。
今儿实学秋闱放榜,不用李惟俭吩咐,吴海平领着吴钟天才亮便朝着贡院寻去;另一边厢也不遑多让,贾母年岁大了起得早,方才起来就打发鸳鸯去催着李纨打发人去看榜。
这日李纨一早儿便与王府告了假,鸳鸯来了一趟,李纨便使了银钱,点过两个小厮去贡院外看榜。
用过早点,这会子天已大亮,按捺不住的李纨便朝着李惟俭的小院儿寻去。到得地方,本意要劝说李惟俭莫要太过挂念,不料却见李惟俭正与几个丫鬟踢着毽子!
观其神情,慵懒惬意,分明没将放榜的事儿放在心上!
李纨顿时气结!忍不住教训道:“俭哥儿,今儿可是放榜呢!”
李惟俭嬉笑道:“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活动活动,免得自个儿挂念嘛。”
“总是你有理。”教训一嘴,李纨转而问:“可曾都准备停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