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俩包不要,剩下的全打包!”
汪汪撇嘴道:“谁让秦总犯错误了呢。”说完又觉得当着他面讲这个不太好,就把杨忧容的小助理打发走了。
安音璇不傻,联系了一下前因后果,顿时明白了那二人的关系,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和梁绪的事,说不准也会这样在背后轻蔑地说闲话吧。
很快下午的拍摄也都完成了,到了饭点大部队回到了酒店。这个镇子很小,而且很有昭和时代的气息,这里最高级的酒店也是典型的日式风格。晚上聚餐,大家被召集在榻榻米式的餐厅,每人面前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一个丰盛的食盒,安音璇晒了一下午,饿得前心贴后背,眼巴巴看着食物发呆。
导演举杯慷慨陈词,他坐在角落也只得忍着强烈的饥饿感,其实胃都开始咕咕叫了。这时,一双筷子夹着一个金枪鱼寿司送到了他嘴边,不是在身旁的陆悦扬还能是谁。
他小声拒绝道:“没人动筷子呢,我先吃不合适。”
陆悦扬的歪理邪说总是说来就来:“你没动筷子,是我动呢,这样就没什么不合适了。”
看出他眼里的鄙夷,又道:“筷子我没用过,放心吃。”
“不是这个意思。”真是服了。
陆悦扬一脸问号,无辜地看着他,最后他拗不过这执着的投喂,只得张开嘴把寿司叼了过去。
入口的瞬间,柔滑的感觉就在舌尖泛开,太好吃了。不知道是自己饿极了,还是寿司本来就美味,他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金枪鱼。他鼓起腮帮子咀嚼几下就吞了,陆悦扬盘腿坐着,手撑下巴看着他乐。
他回视片刻,把自己桌上架着的新筷子递过去,道:“换一下,你用这个吧。”
陆悦扬低头看了一眼刚刚接触过安音璇舌尖的筷子头,夸张地把它藏到身后,说:“不要,我又不嫌弃你。”
“……”这并不是嫌不嫌弃的问题。
这时杨忧容的助理走到他身边,跪坐下来道:“安老师,这是忧容姐给您买的帽子。”
小助理从防尘袋里拿出了一顶素色渔夫帽,缝线上的一排logo让安音璇知道这一定价值不菲,但既然答应了收下,现在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他觉得挺奇妙的,周寒也送过他这个牌子的衣物,现在那个充满直男审美的音符胸章他还经常会佩戴,好像大家都默认他适合这个以黑白花呢闻名的中性品牌。
他认真道了谢,问道:“忧容呢,没看她过来。”
“哦,忧容姐出去购物了,我这就去找她,晚上聚餐来不及参加了。”小助理如是说。
这荒郊野岭的杨忧容也能买出东西,他是打心眼里佩服。
“吃完晚饭我们也出去转转吧。”陆悦扬提议,他没应声。
导演说了半小时,吃饭只用了十分钟,因为进度超前,明天休息一天就不用拍摄了,大家正好趁这时候喝酒放松放松,安音璇也被工作人员轮番敬酒,起先陆悦扬还试图帮他挡酒,后来看他喝了比没喝还清醒,就不再逞能了。
可悲的是,陆悦扬醒悟的时候,已经被灌了不少,只能坐着微笑。腿都直不起来,更别说出去溜达了,他闷闷道:“你怎么那么能喝?”
“天生的。”安音璇轻描淡写道。
“从没喝醉过?”
“没有。”
“你看导演已经喝趴了。”陆悦扬指着抱着灯光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中年男子,说道:“他喝了多少?”
安音璇思索片刻道:“也就三壶。”
“三壶还好吧,我看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陆悦扬感慨着:“他老是说这个同学成立工作室了,那个同学哪部片子获奖了,就他还在给人打工云云。估计也是压力大,偶尔让他释放一下吧。”
安音璇表示同意:“导演人挺好的。”
“是啊,就我和忧容那个演技,他都从来没发过火,脾气真是……唉,算了。”略喝高了的陆悦扬对自己还是有正确认识的。
他觉得挺好笑,仗着陆悦扬微醺的状态,便大胆地问道:“那你觉得自己唱歌好听吗?”
“跟你说,你所有在电视上播放器里能听见的我的歌,修音修得我自己都听不出来是我唱的。前两年上过一回春晚,听我小妈说,我爸在家问我是不是在台上演的双簧。”陆悦扬郁闷道:“我也不想唱,可有什么办法,唱成这样都有人爱听。以前唱着玩玩,现在唱片约都签出去了,再不想也得硬着头皮唱了。”
“秦总说,明年让我努努劲儿去领个金曲奖。这奖是华映办的,当然他说了算,但如果唱太差,尴尬的还是我好不好,又要被我爸挤兑,被我小妈嘲讽,被我叔违心夸奖,被我妹笑而不语。”陆悦扬越说越激动:“我真是受够他们一个个的了!我是不行,你行你上啊!还都是为人医者,救死扶伤,仁心仁术呢!怎么对我就不能宽容一点,烦死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