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挑眉,这小家伙,还学会提前排雷了,果然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黎长佑这个纯爱战神的眼中开始泛起涟漪。
突然,黎长佑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顾司远?原来他和辰年那么早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吗?那他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哥哥。”
方姝开始“呵呵”笑,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是不是又一次被辰年踹了啊,所以辰年才玩失踪。”
徐青早就察觉到黎曦对他的敌意并不完全因为他和黎长佑的关系,但是他不大相信,顾司远会冒着被辰年再次抛弃的风险而跟黎曦有所牵扯,再加上他对黎曦本来就没什么好感,不满反问,“你确定不是你哥哥纠缠司远哥?”
黎长佑想想他哥的态度,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暂且按下不表。
徐青继续道,“我在猎场中,顶了一个oga的身份混进了这个人口贩卖组织。我这才知道,被用作猎场的那片废弃矿区之下被完全掏空,建起了一座小型地下城!这座地下城的出口很多,今天的这场活动的所在地,就离其中一个出口不远,方便他们布置会场和撤退。被用于给参加活动的客人取乐的oga,每次都会统一由车子运送到指定位置,结束后再运送回去。我每次往返都计算过距离,关押oga的地方,大致处于地下城的中心位置。”
黎长佑听到这里不淡定了,他很清楚“游乐场”中的娱乐活动是什么样子,只是他从前没有意识到,这些进行服务的人都是从各州拐卖而来。因为主办方每一次的邀请中,都有暗示,这些孩子都是自愿进行服务,且又因为南淮的风气开放,他竟然一度觉得,用钱换取服务没什么太大问题。
徐青听完他的想法,苦笑,“怎么可能是自愿,都是被逼的。因为我有老师和方老板照应,每次活动我的收益都很高,已经从‘消耗品’的行列中出来了,有了一定自由活动的权利。
“这个组织应该已经运作了好些年,对内的规则体系相当完备。被送到里面的孩子各种性征的都有,都是南淮的黑户,会根据各自的特点分配课程和工作,并且自有一套升职体系,自由度会根据职位的上升逐渐变高。刚刚领我过来的主管,其实也是一个被拐卖来的beta,他基本已经完成洗脑,可以和外界交流,甚至被允许使用网络,再往上升一级,他就能拥有一个南淮公民的身份。
“就是因为这种体系,那个地方成功做到了把被害者逐渐转变为施暴人,并且减小了整个地下城被外人发现的可能性,保持隐蔽。
“不过,我能活动的范围还很小,只去过居住区,培训区和医疗区,除此之外,还有工厂,周围有人被派往做一些流水线的活计,比如试管、标签分拣,所以我合理怀疑,这可能是医药类的生产线。”
徐青复杂地看了黎长佑一眼,“你给我吃的药,说不好就来源于那儿。”
黎长佑心虚,弱弱问,“除了方老板,没有人接济你吗?说好的thefaily的资源支持呢?”
徐青轻轻叹了一口气,“我遇见过一个beta,原先在做一些运送类的杂活,后来主管觉得他有一些姿色,报送上了服务部,果然被喜欢上beta的客人相中了,第二天送回来的时候,人就只剩了一口气。我在他最后的时间里照顾了他,临终前,他强行爬起来,在床架的缝隙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那是他用了两年时间画出的地下城的方位图,托我把这个交给来找他的人。我猜到他是组织派来的人,不忍心告诉他不会有人接应,只能靠自己爬上去,才能传递信息。我谎称我就是那个人,然后,他就像完成使命了一样,闭上眼走了。”
方姝挑了挑眉,“也不是完全没有资源支持,辰年堂而皇之地用公费购买了一大批遥感设备,混迹于顾家挨着废矿区的现开采,利用微波扫描了各个地貌,重新构建地下图层,发现总有那么一两座矿中有额外的矿道,通向废弃矿区。通过对比徐青提供的那张地下城方位图,基本可以判定,那座地下城的主城区,就处于顾家的废矿之下。”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黎长佑问。
一说到计划,方姝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然而徐青却沉默了下来。
毕竟是有过标记的伴侣,黎长佑立即感受到了徐青内心的忐忑不安,“怎么了,很危险吗?”
“长佑,我很感激老师能安排我们见面。”
没有来的一句话,让黎长佑一下就慌了,他抱紧徐青,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吓我”。
方姝觉得她今天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帮一个小屁孩去见另一个小屁孩,她抽起身下的抱枕就冲两人砸了过去,“别搞得要死要活的,不就是炸矿吗?”
黎长佑惊呆了,“炸矿?”
方姝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不炸矿怎么把事情搞大?不搞大,怎么让这个隐秘的角落在背后势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暴露出来?”
她指着徐青说,“辰年不知道从哪里搞到几颗微型氢弹,纽扣大小,联网爆破,我分了好几批给徐青,你家小oga还挺行,现在已经都布置好了吧?”
徐青点头,“对,现在只差联网,就能爆破了。网络连接有距离要求,所以,只能由我在地下进行操作……”
“不行!”黎长佑打断他,满脸不可置信,压低声音冲着方姝吼,“你们疯了吗?那是氢弹,1g就能把一幢高楼夷为平地,你们居然让一个oga处在爆破中心进行引爆,他会死的。不仅他会死,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而你们仅仅是想把这件事闹大?太荒谬了。”
黎长佑红了眼,回过头跟徐青说,“作为你的alpha,我不允许你继续这么危险的活动,待会我会带你走,哪怕使用信息素压制你,我也会这样做。但是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怕顾家,我们黎家不怕,没人敢揭露,我来。”
徐青坚定地摇头,“长佑,这是我想做的事情。就在号称是oga伊甸园的南淮州,却有一批又一批的oga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被凌虐杀害。或因为你们权贵阶层需要器官移植,或因为需要满足见不得人的癖好,因为想要品尝不同的信息素,或者仅仅因为无聊。你可以见怪不怪,抱着‘我与别人不同’的想法作壁上观,但是我不能。我们oga不是你们alpha的附属品。”
“我不会作壁上观,我说了,我可以帮你……”
“黎长佑,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徐青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你能做什么呢?你能不能好好想想,我老师叫顾辰年,他是顾家的股东,是州长的名义上的伴侣,是知名作家,有自己的公益事业,他已经有足够的多的资源,为什么还要费尽心力,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去揭露这件事?因为走投无路了。
“这样大又系统的一个地下非法组织,存在在南淮这么多年,并且在联邦各处都有据点,政府真的瞎到发现不了吗?是发现不了还是不敢发现,你真的有仔细思考过吗?”
不可能发现不了,只能是因为联邦和州政府和这个庞大的地下组织有利益往来,在事情不闹大的情况之下,对这样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显然,这个利益往来,是指大选的资助。
多年以来南淮州的大多数资本,都在扶持保守派,在保守派政治家的政策下,各家生意蒸蒸日上,南淮的经济日渐繁荣,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然而民众们都没有细想过,在10年前经济大萧条的情况下,南淮到底是哪里来的钱,进行大批量的基建建设,以及稳定南淮州的资本市场。
这个地下城建在顾家的地皮之下,与顾家脱不了干系,但是他们黎家呢,以及那些保守派坚定的簇拥着们呢?
黎长佑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