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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蝉走进院子,在众妖的问候声里走向主屋,扫晴娘跟到门口,停步问道:“少郎此行还顺利吗?”
“还不错。”李蝉微微一笑,“扫晴,店里的画都裱好了吗?”
“都裱好了。”
“准备准备,明天可能有不少生意。”
李蝉说完,招呼了红药一句,便进了主屋。
在巽宁宫待了四天,观画三日,又一日不休画尽壁上万灵,修复苍狴图,到现在已经十分困乏了。不过进屋后,李蝉还是要红药磨墨铺了纸,临着窗户,回想在宫墙下牵引苍狴图气机时的感触。
蘸墨的笔君在蜀州麻纸上勾勒出苍狴的画影,他捋着袖子,落下最后一笔时,整幅画便染上了一抹寡淡的青色。
只是,落下这一笔后,李蝉向后趔趄了半步,侍候在身边的红药连忙扶住李蝉的胳膊,李蝉把她轻推开,摇头道:“没事。”
坐下休息了几个呼吸,李蝉又站到桌边,写道:“还可以吧?”
李蝉放开笔,把手搁在桌上,看到笔君答道:“窥得门径了。”
李蝉早清楚自己在临摹万灵朝元图时有什么收获,但听到笔君这句话,还是笑了起来。
李蝉写道:“可惜这幅画还算不得挂壁自飞的境界,只是照着临摹,画出了一些性灵。而且,我也只在画苍狴图时能画成这样。”
笔君道:“你毕竟不是修行者。”
李蝉看着纸上的字,又低头隔着衣服看了眼神纹的位置,写下一句“那也快了。”
写完他又看着苍狴图,继而想到万灵朝元图,那些画影出现在脑子里,又狰狞扭曲成桃都山下的妖魔,想了一会,忽然笑了。
红药在一旁看着,觉得阿郎笑里有几分得意,觉得有点奇怪。也不是说阿郎没有得意的资格,要论画画儿,谁又比得过阿郎?只是平时从没见阿郎露出这种神色,现在看到,莫名就觉得很亲近了,不禁问道:“阿郎笑什么?”
“能修行总是好的。”李蝉抻平苍狴图的边角,一边说:“就算进不了乾元学宫,请不到袁监正断命,也总归能让画道更进一步。”
红药又想到刚才扫晴娘的话,小声道:“那阿郎若是成了修行者,咱们还要躲躲藏藏的吗?”
李蝉看了红药一眼,笑道:“这事说不太准,不过青雀宫里还养了两只青雀呢,当年的道祖,不也还骑过一头牛吗?”说着拿起苍狴图吹了吹墨痕,一边说:“时候不早了,暂去休息吧,明天可有得忙。”
红药应了声,便化作红影飞入壁上的画纸里,李蝉晾了晾墨,在坐床上坐下,把苍狴图放到腿间。
心中观想一个三寸高的小人,绛衣如火,碧冠如玉,手里捉一条小蛇,蛇尾缠绕在臂上,左手掐一个木诀。
默诵法咒,等到小人越来越清晰,稳固,像是要从观想中跳出来,便开始呼唤小人的名字。
“龙德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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