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基早早到得交易所里,眼瞅着水牌一路下跌,如今不过一两出头儿,算算竟赔进去一百五十多两了!他一辈子也不曾见过这般多银钱,只道再赔下去,这四百两银钱怕是便要没了。
这才急吼吼冲到水牌前,拿着股子凭据朝那小吏嚷:“卖,快帮我卖了!不拘多少银钱!”
小吏瞥了其一眼,试探道:“一两二分成不成?”
赵国基咬牙道:“成!”
水牌方才挂上去,眨眼便被人摘了去,小吏点算一番,写了条子让赵国基去到后头兑换银钱。赵国基紧忙去到后头柜台兑了,连银票带散碎银两,算算竟只剩下二百五十两出头儿。
赵国基欲哭无泪,心中不知如何跟赵姨娘交代,只得失魂落魄而去。
却说大老爷贾赦,经历前番折本,此番自然是小心了许多。如今水牌停在一两二分半晌不动,贾赦心中就犯了嘀咕,琢磨着莫非这价码到底了?
一旁跟着的小厮禁不住劝道:“老爷,这价码只怕差不多了。要不然咱赶紧回购吧!”
“不急,那忠顺王还不见动作。”他虽心中不安,可强自在死撑着,只因如今的价码方才回本儿了五成多。
怎料贾赦话音刚落,外头水牌便水涨船高,那空头不拘多少砸下来,竟是转眼就没。
水牌自一两二分,只一炷香光景就涨到了一两一钱二。
方才回本儿了五成,如今只剩下两成左右,大老爷贾赦愈发踯躅,只翘着脚朝天字号雅间观望。
天字号雅间里。
“王爷,那几个老西儿出手了。”
忠顺王老神在在,说道:“去打发个人瞧瞧,老西儿是拆借了,还是真金白金买了股子。”
周安应下,紧忙打发人出去扫听。过得半晌,那人回来禀报道:“禀王爷,曹允升、寇永平等都是全价购入了股子。”
忠顺王面上顿时露出笑意来:“要说这老西儿就是胆儿小啊,就琢磨着稳赚不赔的好营生,岂不知富贵险中求?呵,几个老西儿加起来能凑个二百万两?”
周安思忖道:“前番这些商贾没少购入股子,只怕余钱不多。”
“那就是了,伱去,再砸个五十万股,老西儿想捡便宜,本王想赚快钱,如此正是合则两利啊。”
周安一挑大拇指笑着赞道:“王爷洞悉人心,正是这般道理。属下这就去办!”
周安连忙又去操办,于是乎空头大单接连砸下,那水牌维持在一两一钱左近足足小半个时辰,这才应声而落。
此时已临近午时,那水牌价码只略略下挫了一分,便又停住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