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从来没人提这事儿。
她悄悄问过小树,小树背过身去,只是说,嫁不成了。
她以为,不过是又一对劳燕分飞。
她以为,杨小树那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后遗症。
唐恩窈,你情商还真是低。
没人提过去这档子事,不是不知道,而是都不忍心提。所以轮到谁开口,都只管抓住了她唐恩窈说事儿,逼着她先嫁掉——到了小树,都只会敲边鼓。小树再不肯,也没人会真的强迫她。
恩窈暗骂自己。
这会儿,她悔的肠子都清了。平时口无遮拦,和姐姐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啊!
她忍不住骂了几句。
孟豆豆停了半晌,才说:“你用鬼子话骂人啊。”
恩窈脚都要软了。
桂花树下那两个人影,静默对立。
“那人,是为了什么?”恩窈问。背上衬衫黏在皮肤上,冷风一吹,她哆嗦。
孟豆豆看着下面的庭院,沉静的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有一次波子哥喝醉了,说了两句。训练的时候,出了意外吧。波子哥反复说那两句,我们预备着是上战场救人的,怎么就先阵亡了……我听不得他说这个。”
恩窈电话响了。
孟豆豆退了几步。
恩窈对着电话,说了句明天送我办公室来。
她忍不住又哆嗦一下。
一整晚,这会儿,真正的,沮丧了。
以至于回家的路上,唐太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着孟豆豆这样好、孟豆豆那样不错,她也一言不发。
唐太以为恩窈听进去了,心里倒是美美的。直对唐锦生使眼色。唐锦生只管笑眯眯的,并不搭腔。暗地里瞅恩窈一眼,心里明白恩窈必然是又走神了。
进了屋子,唐太便舒展了一下手臂和后背,对着唐锦生说:“哎哟今天辛苦些也值得了,等会儿我去泡个澡,回头你给我捏捏……恩窈,我叫豆豆周末来家里吃饭哦……恩窈?”
恩窈白着一张脸,坐在鞋凳上,听到唐太叫她,抬起头来,“妈,孟豆豆来,我没意见。但他是您的客人,不是我的。”
“豆豆爸爸是你姑姑的老战友,又刚调过来做主官,我们两家走动下,我觉得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