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延帝:“……”明延帝笑道:“行,要不朕把这些事情都交给太子,宫里的事情都交给你阿娘,宫外的安全都交给阿旌,然后朕与玥儿,父女两人出去游山玩水,甩手大掌柜,万事不操心……”她被他说的眨了眨眼睛……好像确实不是那么回事啊!明延帝笑着敲了敲她脑门:“你啊!”晏时玥抱着脑袋想了想,凑过去:“那我们要收拾他们么?”明延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收拾他们。”夫妻本是同林鸟圣驾直接住进了西湖行宫,然后整个江南官场的官员,全都过来见驾。但明延帝十分悠闲,每天下下棋,写写字,赏赏湖光山色,好像纯粹就是过来玩的。一众官员虽然恨不得早点儿请走这尊大佛,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陪着,还得陪的乐呵,陪出新意。至于声名在外的晏时玥……确实与传言之中不同,完全没有半分小家子气,也完全不像个“好色”的,更是不像传说中那么行事狠厉,不留情面。反倒是和气温文,半分心思不露,倒与太子有几分相似。严刺史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位不像是个会出昏招,扮丫环的人。但那个丫环已经查过了,确实是女扮男装,也确实在那天晚上突然消失,然后甲和诸人也都走了。难道是他想多了?这位只是会装?旁的官员只是随驾,晏时玥顺便处理商部的事情,同时在当时选好了地方,开设锦绣司的分号。锦绣司,这些人也都听说过,看着是女人生意,毫不起眼,可是,投资的哪一个不是一家主母,背后都有家族撑腰,连皇后也都掺了股。比起商部的公事公办,这锦绣司,才更要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哪怕是做绸缎绣品生意,等于是从他们手里分钱,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些官员,哪一个都不是傻子,立刻就想到,都城那些人可以掺和,自家的也可以啊!背后站着点金手晏时玥,五皇子侧妃打理,稳赚不赔,又能讨好上司,与都城这些人拉上些关系。于是纷纷解囊,以自家妇人的名义入股。晏时玥也都答应下来,却不答应让这些人代签,而是让影卫带着他们的书信,各家跑了一趟,让各家主母亲自签字,不识字的按手印。明延帝对她的操作十分无语:“你啊,回回都不忘见缝插针!”“那倒不是,”晏时玥摇了摇扇子,眼中满是狡黠:“阿耶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明延帝秒懂。这个闺女的心眼儿,真拿出来用的时候,连他都有些佩服。要知道,这些人真的投资,也不敢投太多,否则岂不是把“我贪墨了”写在脸上?但也不会太少,到时候,这一部分银子,是不会动的。真到了明延帝的“动作”到了,将血洗江南官场,是玉石俱焚,陪着抄家斩首,还是握着这些银子,保留一二子女,反咬这些人一口,换取自己的一个生机,这很好选,不是么?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枕边人,这就是压在这些人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样的人不用多,只要有两三个,形势就大不相同,他的声誉也会好听的多。哪怕已经做好了被人骂残暴的准备,可是能不被骂,当然更好了。明延帝含笑拍了拍她的肩,一边想着如何利用好这个事情,毕竟抄家时,正常来说,是不会赦免主妇的。锦绣司的契书很快签好,大家自觉得也跟相爷有了三分亲近之意,谈吐也自然多了。晏时玥还要打理商部和玥坊的事情,把曲斯年和周见微都派了出去,这才真的是薅最后一把羊毛,顺便查清楚这些人的人脉。事情有条不紊的推进。隔天,霍祈旌回来了。这还是这些官员头一次见霍祈旌,好像嘉兴阅兵的时候就不在。诸人一边心里奇怪,一边纷纷打着招呼,这几日看着晏时玥跟曲斯年几人说话,已经打消了疑窦,再见人家小夫妻相处,连最后一份疑窦也打消了。是谁说相爷好色的?也太不靠谱了些!可是心里难免要犯思量……霍祈旌,去干什么了呢?申时中(16时),严刺史离开行宫回府。其它官员只能住在行宫,也就是杭州本地的官员可以回府。虽然事先就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家里,严夫人正看着手里的书,见他回来,便起身相迎,严刺史道:“那个丫环,确实没来过主院?”“没有,”严夫人道:“你都问了好几回了,她就算来了,又怎样?家里连摆件都收起来了,我连好一点的衣裳都收了起来,那日锦绣司来人,我也是换了个八成新的衣裳,首饰都没敢多戴。”严刺史点了点头,“多小心也不为过的。”严夫人道:“老爷放心,我理会得。”他这才有了些心情,道:“在看什么?”严夫人也是识字的,便笑道:“是三郎拿回来的书。上回不是同你说了,三郎结识了一个文人,颇有才华,在酒楼里现场写了那书的我活该然而,去了两拨,都没回来。起先严刺史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派出去第三拨,仍旧好一会儿不见回来,他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严夫人还在嚷嚷:“再叫人过去!叫管家亲自过去!”“不用了,”严刺史好似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晚了,没用了……”严夫人急道:“老爷!”他的脊梁弯下去,声音都含糊了:“是我失策,是我轻敌了……明明,人人都说她天纵奇才,聪明绝顶,为何,为何我竟还把她当成普通小姑娘对待?我活该,我活该……”严夫人自始至终就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模糊知道可能是跟这本书有关系,急道:“把那人抓回来处置了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