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杀、纸牌之类的,都是比较闹腾的,不适合谈事情,她还准备把桌上足球机也蝴蝶出来,这是一个适合青少年的介乎雅俗之间的运动。所有这些,加上原有的围棋象棋,她准备综合起来,做成一个大型的,以棋牌为主的娱乐场所。于是等孟丹随再来时,她就问他:“孟大兄,你们孟家有做过棋社之类的生意么?”孟丹随摇了摇头:“不曾做过。”孟以求笑道:“阿兄你就是太老实,阿玥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她想弄一个棋社,又懒的多操心,所以想跟孟家合作,你给整整呗!”孟丹随一愣,然后就唐时玥给了孟以求一个“此言深得我心”的眼神儿。孟丹随急笑道:“唐坊主想做,不管什么生意,孟家当然乐意。”说起来这孟丹随也是一个妙人。他生意做的大,自然不是个蠢人,只是孟以求是走花蝴蝶路线的,而他则是一脸正气,君子相十足。他始终不会失礼叫阿玥,叫潘安耻度又太高,叫郡夫人会显得生份,所以他现在一直叫她唐坊主。盛齐道:“为什么非得跟他们孟家做啊!我阿娘也有嫁妆铺子啊!”唐时玥心说当然是因为皇贵妃姓孟啊!就听孟以求道:“当然是因为阿玥跟我交情好!我们可是一起种过痘,一起坐过牢的生死之交!”唐时玥咽住,咳了两声:“你说的对。”她又问盛齐:“你阿娘有什么铺子?”盛齐道:“点心铺子,胭脂铺子,全都有啊!”“哦?”唐时玥道:“那你下次来时,把东西带过来我瞧瞧。”盛齐大喜,赶紧应了,唐时玥这才跟孟丹随说起她的想法。台球和桌上足球,都已经交给玥工坊去制作了,现在主要是想挑一个合适的地方,要大,但不能偏,要闹中取静。尤其台球这边,要幽静,争取每个房间之间隔的够远,安全性高,互相完全不打扰,甚至路也要有门道,想不碰到人的时候,一个人也碰不到。其它地方这方面的要求就稍低些,但也要做到各有特点,除此之外,还要有供应的饭菜点心,有小憩的地方,甚至洗澡的地方,有休息的地方,等等。孟丹随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每一种要怎么做,为什么这么做,全都清清楚楚,心里十分佩服,一一点头应了。孟以求笑道:“知道了吧,跟着阿玥做生意,赚钱是赚钱,就是累……她的新点子太多了,这边还没弄完,那边就连上了。”这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钱还有嫌多的?孟丹随横了他一眼,扭头走了。三个人继续聊天,唐时玥想着弄三国杀,叫他们打听个画画好的,三人想了半天,也没有很合适的。就在这时,抱朴拿进来一个帖子,署名是陈鸿大亮。陈鸿来了?唐时玥叫人请他进来,人都坐正了,忽然一呆。等等?阿鸿字大亮?这不是写《长恨歌传》的那位吗??特别有名的唐代小说家呀!北巡途中相处了这么久,她只叫他陈大人,还从没有问过他的字!会不会是巧合?等人进来了,唐时玥笑向他道:“陈大人,我一时还没顾上把你的书刊印呢,大人可是有新作了?”陈鸿赶紧拱手笑道:“陈某不是为此而来,是听说郡夫人在此,特来看望的。也确实写了些东西,博郡夫人一笑。”唐时玥含笑谢了,翻了一翻,为了凑合唐时玥的水平,他这两部文章都写的很白话,也挺长的,照唐时玥看,比那个传世的《长恨歌传》还好看。唐时玥惊喜道:“特别好!我回头就叫人送去刊印!”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过的应该比较拮据,唐时玥想着回头找由头给他送些钱粮,一边又笑问他:“说起来,大人可认得擅画人物的人?”陈鸿道,“郡夫人要做画么?我还真认得一个,我有一个好友,姓周名昉(fǎng),擅画肖像,尤其擅长画妇人。”周昉?唐时玥喷茶。《簪花仕女图》啊!这么有名气的画家……微欣赶紧上前给她收拾,唐时玥道:“他是不是字仲朗?”“郡夫人也听过他的名字?”陈鸿一喜:“他确是字仲朗!”这才真的是名人了,逛景点都能看到他画的佛像,大名鼎鼎的“周家样”!皇上不讲理唐时玥总算确认了,这历史与她所知的,还是有一些共通之处的。只是在唐朝时,不知道哪只小蝴蝶扇了一下翅膀,把赫赫扬扬的盛唐给扇短了,又把五代十国给扇没了,但是改朝换代之后,人还是那些人啊,仍旧子又生孙,孙又生子的,所以该出现的人,仍旧会出现的呀!顶多有先后之分。唐时玥道:“我其实是要做个玩物,不用太厉害太有名的人。”陈鸿一愣,然后才道:“郡夫人过奖了,仲朗虽擅画,却不怎么为人知……”唐时玥听明白了。这位目前还不算太有名气,正是盘剥的好时候。于是她眼晴一亮:“那就劳烦陈大人引荐了。”于是很快,她就见到了周昉,周昉是一个娃娃脸的青年,看上去过的也有些拮据……说好的出身不错呢?是她记错了,还是因为改朝换代,有些东西也跟着改变了?唐时玥脸上仍旧稳的住,跟他详细说了三国杀的打法,先付了一半的银子,叫他画人物肖像,然后又叫人给陈鸿也送了些银子过去,叫他继续写。她这边优哉游哉,那边,晏成渊下朝之后,就去求见明延帝。他是禁军统领,整个都城的治安都在他手里,所以,几乎是唐时玥一进长安城,他就知道了。但是之前还好说,他只是知道“恩福郡夫人”来了而已,可现在皇上送了庄子,题了匾,这可不是北巡时施恩造势,这是明晃晃的为她撑腰。皇上的立场是什么?所以一进门施过礼,晏成渊便问:“皇上,是不是已经查到了?”明延帝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他脸上淡淡的,一副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什么?”晏成渊急道:“皇上!”明延帝十分平静的看着他。晏成渊亦大胆直视龙颜。基于他对皇上的了解,晏成渊认为他一定已经确认了,否则的话,他不会毫不掩饰,也不会带皇贵妃去看她。但是……万一他又抽风呢?万一他只是看着长相相似,硬扯什么“父女天性”,所以才抬举她呢!晏成渊急道:“皇上,臣想问那唐时玥,皇上可是查清楚了?她是不是……臣的女儿?”明延帝不答反问:“朕可曾召过鉴玉司?”晏成渊一怔,明延帝道:“朕从未召过鉴玉司,也没有召过你们。”宫中有秘法,可以验出亲缘,因为皇族的族谱称为玉牒,所以叫鉴玉司。明延帝说的也没错,他再想抢闺女,月儿也已经死了,他要验亲缘,还是要召他与孟敏的。晏成渊默然许久:“那皇上可曾查到什么?”明延帝冷然道:“你当年看到一块锁片,就认定晏亭月已死的时候,可曾想过去查?既然当时都不想查,如今,你的晏亭月不是在府中么!又来盘算朕的玥儿做甚?”皇上摆明不讲理,晏成渊毫无办法。只能默然退下。不能确认,他就不敢跟孟敏说。晏成渊内心煎熬。他出了宫门上马,拨马漫漫向外走,一路若有所思,并没留意到旁边有自家标志的马车。马车里,晏亭月直到晏成渊走了,才敢冒出头来。她这阵子过的很不好。她被老王爷下令禁足,虽然有老王妃帮忙打掩护,可也只能是打着皇贵妃的名头隔三差五的出来,其它哪里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