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齐绪的暗卫吗?”区月不知道乔先在想什么,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娘娘怎么知道的?”目前四周无人,乔先也换回了称呼,他的主子是齐绪不是其他人。这称呼区月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齐绪的这些心腹能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觉得意外。不如说要是不知道她才会觉得错愕才是。“你的鼻梁上有一道痕迹,上半张脸比下半张脸要黑上一些,这是常年佩戴面罩的印子。”这句话反而让乔先脸上出现了错愕。自己的主子曾经说过这位娘娘十分聪慧,并且精通卜算,他本以为是这位算出来或者说猜出来的。却没想到真的有证据。自己脸上的痕迹他自己当然知道,不过却并未有多明显,身边的人也很少有察觉出来的,只能说,这位确实是如同他们殿下说的一般胆大心细。“娘娘聪慧。”他略一躬身表达了自己的尊敬,但也没在说什么。虽然说这位在把马绳交给自己的时候,说过想要知道一些他们和自己主子的事情。他们这些人从小被训练的一项就是嘴要严。这位既然没有问,他当然也不会主动说。“你们是暗卫,那知道的秘密一定很多了?”“是,主子的东西全是我们去查的。”区月在马上不由的叹了口气,果然和她猜想的不错。可是知道太多没有什么好下场,无论是她还是这些暗卫都是如此。如果齐绪的夺嫡失败了,这些人肯定也要被连根拔起。就算他有一天真的登上那个位置,这些人也一定会被灭口。他们知道齐绪最肮脏的那一面,皇子的时候无所谓,可是一个皇帝却不允许有肮脏的那一面。她深深看了眼这个叫乔先的人。这个眼神被远处正在交代事情的齐绪看得很清,练武之人总是耳聪目明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庶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会让她对自己的影卫为露出那种复杂神态。不过想来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的影卫和他的庶母之间能发生什么事情?而另一边,想通了一定要和齐绪说一说这件事情的区月也收回了自己那有些同情的眼神。她并不是想通了,而是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她坐着的这匹马距离终点越来越近了。人多眼杂,再加之她现在身份复杂,她不能被抓到错处。她没有再和乔先说话,而是眼睛看向那些或多或少打中了不少猎物的人。那些猎物有的会被剥皮做成大衣或装饰物,比如一些狐狸还有齐绪猎得的那只老虎。有的会被当成晚上的食材,比如一些鹿和兔子。人类的欢笑总是倾轧在其他生物身上的。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又不免瞥向了乔先。或者说,高级阶层为了更高水平的生活,总是需要牺牲掉一些低级阶层的生命。或许这才是权力的魅力吧。区月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她自己也是如此。为了不认人宰割,她也只能逐渐变成拿刀的那双手。“你扶我下来吧。”她说。“啊?”乔先瞪圆了眼睛,不管这位的身份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怎能……“扶我上马的那个侍女不在,我总不能一直在马上等她。”她像是开解也像是找借口。“这……”区月没有催什么,就这么等着这人的回应。她对这个朝代的男子实在是不熟悉,这么些年除了宫中的太监之外,唯一一个熟络起来的也就是齐绪,她当然不知道乔先心中在犹豫什么,也不太懂,这个朝代的男女授受不亲已经根深蒂固到了如此程度。就在这时……“怎么了?”齐绪从发现区月看向十四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就一直在盯着这边,看到这边突然气氛凝重,也就过来问了问发生了什么。“这……”乔先当然是不敢直接说发生了什么的,他语气迟疑了一会,这个话头就被区月接了过去。“我让他扶我下马。”她说,且语气坦荡,好似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一般。齐绪蹙了蹙眉,微微抬头顶着远处的夕阳看向区月,好似在询问这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一般。但目光看向那坐在马上如同翠竹一般的女子,且这人并没有因为这眼神有什么扭捏,大方的不成样子,齐绪才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他抿起嘴,微叹,“我扶你下来。”这话让旁边一直躬身低头的乔先迅速把头抬了起来,眼神中有一种好似在怀疑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主子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