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知道崔士硕有收集成套桌椅的爱好,只笑笑,不作评论。
谢氏轻轻捶了下后腰,谢渺便贴心地扶住她,二人往偏厅走。
谢氏坐到椅子上,慢抚着圆润的腹部,半是烦恼半是憧憬地道“才七个月就闹得不行,不知出来后有多折腾。”
谢渺站到她身后,替她揉捏着肩膀,“越闹代表弟弟越健康,再说了,弟弟出来后有姑父帮您管教,用不着您费心。”
谢氏叹气,“慕礼自小由祖父教导,夕珺呢,又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说起来,你姑父倒是没正经带过孩子。”
谢渺道“正好姑母也没带过孩子,与姑父循序渐进,共同进步。”
谢氏拉住她的手,检查她的伤口,见掌心只留下一条淡疤,欣慰道“复原的不错,记得继续擦药。”
谢渺笑着应是。
不知不觉已到饭点,谢渺陪谢氏用过饭,闲聊时将巧姑家的事情顺口说了。
“倒是个可怜孩子。”谢氏听完,将她搂到怀里,疼惜道“阿渺,姑母理解你为何要帮她。”
说起来,谢氏的身世与崔夕珺十分相似。她与兄长谢和安均是已故的原配元氏所生,如今的谢老夫人乃是他们的继母。继母待人苛刻,谢和安忍了许多年,在前往罗城任县令后,总算将妻女和妹妹都接到了罗城,小家庭圆满团聚。
然而好景不长,两年后,谢和安与妻子先后去世,谢氏无法,只得带着小阿渺回到平江谢府,但谢老夫人怎会真心实意待她们好?那几年里,她和阿渺没有长辈可依靠,在谢府不知受了多少冷眼。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嫁往京城,前途不明时,将阿渺托付给了她的舅舅孟少归家。
“幸亏你舅舅舅母是好人。”谢氏感慨“否则你留在谢家,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好人?
谢渺垂下眼,乖巧地道“姑母说得对。”
姑侄俩又叙了会话,离开前,谢渺亲手替谢氏挂上求来的平安符。
平安喜乐,顺遂安康。
姑母这样好的女子,当得起世上最好的祝福。
崔夕宁听说谢渺回府,原本想隔日去寻她,没想到谢渺先找上了门。
崔夕宁是大房的嫡次女,她住得院落宽敞,奴仆环绕。此时夜幕降临,沿廊上挂着灯笼,烛光招引飞虫,也照亮了崔夕宁的匆匆脚步。
她迎向院中站着的人,“阿渺!”
谢渺转身看她,“深夜来访,叨扰了。”
崔夕宁便笑,“我正愁没事打发时间呢,你来得刚好,走,我们去小厅坐坐。”
小厅布置得淡香幽静,精巧舒适。
两人围案而坐,身下铺着软垫,面前摆着精致茶点。
崔夕宁将糕点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荷花酥,甜而不腻,我近日喜欢的很。”
谢渺用玉箸捻着荷花酥送到嘴边,小小咬了一口,夸道“果然不错。”
崔夕宁刚沐浴完,脸颊犹带几分热气,红扑扑的,“你在清心庵住得怎么样?”
“佛门净地,我甚是喜欢。”
崔夕宁抿唇轻笑,打趣道“你这样时不时地去住段时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家。”
谢渺眉眼舒展,似真似假地道“只要姑母同意,我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崔夕宁当她是开玩笑,掩唇一笑,道“二婶同不同意我不知道,我却是不同意,你走了,我就少了太多乐趣。”
“你姐妹众多,不差我一个。”谢渺从袖笼拿出样东西,放到桌子上,“这是我替你求得平安福,你拿着。”
崔夕宁有些意外的惊喜,捧着平安符一脸欢欣,“我不与你客气,谢谢阿渺。”
谢渺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道“说起来,我在清心庵听到件事情,倒深感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