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三月底。
宁城的三四月多雨,雨下得断断续续,工作起来一点都不方便,家里也湿哒哒的,很是烦人。
但院子里的菜却喜欢得紧,拼了命似的往上攀长。
菜地已经收获过一茬菜了,内心大受鼓舞的我后来又播了种下去,像什么茄子、豆角、玉米、南瓜、丝瓜、苦瓜、空心菜等等。叶老太还笑我,指甲盖大点儿的地,却乱糟糟种了一箩筐东西,都不知道该说是野心大还是心思杂。
我哈哈一笑。“你就等着瞧吧!”
雨天,下了班之后哪儿都不想去,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家里窝着。
因为雨天路滑,出入不便,陶老太在我和叶老太的强烈要求下在我们家住了下来,不再来回两边跑。叶老太也因此多了个电视发烧友,电视从天亮开到天黑,一直这样下去,我都担心电视会不会累冒烟了。
这种鬼天气无处可去,我见菜地里的草也唰唰地猛冒出来,便披上雨衣到地里拔草。年年本来在屋里陪着老太们看电视的,见我往外走,它也摇着尾巴跟了出来。
我怕它淋得一身湿哒哒,不容易干,再闷一下,满屋子狗味,于是厉声把它喝了回去。它见我凶恶如斯,耷拉着尾巴和脑袋就又回屋里去了。
长势喜人啊!
这豆角已经有花儿了,旁边的南瓜也是花骨朵布满藤蔓,丝瓜苦瓜爬得老高了。玉米和茄子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只是傻长叶子,不管不顾往高里窜。
另一边的空心菜嫩得发青,长度正好合适摘了,刚好今天不想去农贸市场,那今天就试试今年的第一顿空心菜吧!
拇指食指轻轻一掐,“卟”的一声,清脆响亮,一根空心菜到手,心里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像被摇晃后开盖的可乐一样,滋滋地喷涌而出。
摘菜是一件容易上瘾的事情,尤其是在菜地里摘自己种的菜时,每一株看起来你都觉得它适合收割了,但再看上一会儿你又觉得它还小,还可以再长长。这样挑挑拣拣的,竟也摘了一大捧。
我心满意足地把菜拿到厨房,随后脱下雨衣抖了抖上面的水,挂在墙上,进了屋。
屋里,俩老太正看着一出婆婆妈妈的苦情戏,电视里女主角正在大声反抗,哭诉着自己的婆婆。电视外,两位观众眼里也包了一眼眶的泪。
“年年呢?”
陶老太擦了擦滑落的眼泪,没有出声。
另一个老太倒是出声了,擤了个惊天动地的鼻涕。
见打断不了她们的情绪,我回了房间。
到房里一看,我两眼一黑。
“年年!我要剁了你!!”这一声大吼,响彻寰宇。
电脑桌底下多了一堆泥,年年一嘴巴泥满身脏兮兮,它前爪正扒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睁着双无辜的眼睛在看着我,好像在说,“你为什么要吼人家?”。
我上前蹲下,捏着它的下巴,“你这个家伙是真要拆家啊!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你拴起来牢底坐穿昂!”
我抢过它的宝盒,看着这一堆泥,不解气地又轻轻给了它两掌。
它从哪里挖出来的这么一个宝盒?
我一手拿着宝盒,一手扶着旁边的桌子起来,不料起来后桌子“轰”一声倒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