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铭才吃下几口午饭,俞勇便兴冲冲地赶了过来。他挨着程子铭坐下,大笑道:“上仙休息可好。昨夜全城庆祝大捷,还放了焰火。不过听手底下人说,上仙已经睡下了,所以下官就没有前来打扰。”
程子铭咽下嘴里的饭菜,点点头道:“隐约听见了锣鼓之声。这一战赢得不易,的确应该全城欢庆。不过贫道乃是修仙之人,这些凡尘俗事,不参加也罢。”
“上仙乃是天上仙人,自然超凡脱俗,不喜热闹。”俞震点点头道:“不过这次丰业之战,如果没有上仙鼎力相助,肯定是无法大败南国大军的。所以今晚庆功宴会,将士们还希望上仙能够赏脸。”
“庆功宴会?”程子铭点点头道:“好,有着一同浴血奋战的缘分,自然是要一起庆祝一番的。”
“那太好了。”俞震双拳一击,笑道:“庆功宴会能有上仙参加,自然是全军将士的荣幸。还有三件喜事,第一件便是今早接到探马的回报,南王已经带领剩下的残兵败将逃回南国去了。豫国被南国侵占的土地,不日便可收回。
第二件乃是这次南军撤离匆忙,丢下了无数的战马粮食物资,还有不少金银美玉。这些财物,想来是等攻克丰业之后,南王准备用来封赏将士的。这些缴获的物资,在下已经连夜派人送往幽州前线。想来有了这些支持,豫王对幽王的胜算,又能再多上几成。
这第三件么,是中午时分,居然有南王的使臣前来丰业谈判。南王愿意赔偿金银粮食,来赎回被我军俘虏的南国将士。哈哈!子勇能有今日这等扬眉吐气的时候,还要多亏了上仙的帮助。今夜庆功宴会,在下一定多敬上仙几杯。”
程子铭笑道:“如此好事,的确应该多饮几杯。”
二人又谈笑了小半个时辰,俞震这才告辞离去。
程子铭吃过午饭,豹子终于睡醒过来。带着一身酒气便向程子铭跟前凑过来。
“小明,你昨晚怎么睡那么早。”豹子打了个哈欠道:“专门做了烤肉,结果你没来,本大王只好全部都吃光了。现在还觉得撑。”
程子铭把豹子推开,接连施展了三个清洁法术,才将豹子身上的酒气肉味去掉大半。而后程子铭又施展了一个水系法术,变化出一道清泉,将豹子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你多久没洗澡了。”程子铭用手捋了捋豹子的硬毛,带出了满手的灰色水滴。他不满地摇摇头,再次施法变出一道清泉,哗啦浇到豹子身上。
“啊。还来?”豹子连忙蹿到一旁,全身一阵扭动,甩了程子铭一身的脏水。
程子铭叹了口气,转身回屋换衣裳去了。
下午闲暇无事,程子铭便有意出门逛逛。
豹子一身湿毛,正忙着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添毛,根本不愿意动弹。程子铭几次催促,这厮才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件玉床来。这玉床还是进入小界之前,程子铭专门为其置办的。玉床由灵玉制成,白玉莹润,冬暖夏凉,是一件品质极好的灵兽专用床榻。
豹子命令军士抬着玉床,它爬在玉床上舔着湿漉漉的硬毛,浩浩荡荡地跟在程子铭是身后,派头十足。
程子铭也不和这厮计较,径直出了将军府,在军士的指引下,丰业城内随意乱逛起来。
城中果然是一派欢庆气氛。家家户户都在门窗之上挂上彩绸,路上行人一个个都面带喜色,一路上尽是卖各种小吃的商贩,看见跟随程子铭的军士,便招呼着递上免费的食物。
在从随行军士口中,得知程子铭便是相助丰业的上仙之后,城中百姓更是欢腾起来。大家奔走相告,纷纷献上自家院子里采摘的鲜花,刚从田地里挖出的蔬菜,鱼贩子才买进的活鱼,妇人新纳的鞋底,少女亲手刺绣的荷包……
程子铭尴尬地一一谢绝。随行的军士不好意地解释道:“城里的有钱人都跑光了,剩下的都是平民百姓,家中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些日用之物,献上来只是为了表达心意。”
豹子对此倒是甘之如饴,来者不拒。它将所有献上物品统统收下。瓜果蔬菜、鱼虾布匹,全部交给随行的军士。而这厮自己端坐在玉床之上,耳朵上别着一朵小红花。又将所有送来的鲜花都铺在床上,自己坐在百花之中,得意洋洋。
百姓见豹子喜欢鲜花,于是采了更多的花朵献了上来。很快各种花朵堆满了玉床,豹子在花丛中露出脑袋来,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军士们抬着豹子的玉床,晃晃悠悠,不少花朵飘散而下,沿路留下一条馨香的足迹。
城中小童跟着凑上前来,看见豹子也不觉得害怕,竟然去抓豹子的耳朵,揪扯豹子长尾巴。豹子竟然也不生气,任凭小孩随意拿捏。
看这位豹仙如此好脾气,越来越的百姓抱着小孩凑上前来,只盼着自家孩子能摸一摸豹仙,沾一些福寿运气。
百姓越聚越多,程子铭见到周围一张张淳朴的笑脸,内心也被感染得充满喜悦。只是眼见前路都被堵住,再走下去恐怕要全城瘫痪了。无奈之下,他令随同的士兵开道,在两个时辰之后,终于辗转回到了将军府。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早有军士在门前等候,说庆功宴席即将开始,只能程子铭回府了。
于是他匆匆赶到庆功宴的大厅,只见其内灯烛明亮,不时传出阵阵欢笑之声。
早有军士向里通报,俞震连忙带领彭矩等将领迎了出来。见到程子铭,俞震哈哈大笑道:“听说上仙在城中巡视一番,几乎将全程道路堵死了。哈哈。”
程子铭笑道:“想不到城中百姓如此热情,反倒叫贫道有些惭愧。”
豹子一边探头道:“他们很喜欢本大王呢。小明还是沾了本大王的光,当然惭愧了。”
“胡说。”程子铭轻轻一拍豹子的脑袋。他心中的确有些惭愧。那是因为在最初来到丰业之时,他并没有抱定和南国上仙全力一战的决心。若不是后来受到至勇之气的感染,恐怕在见到祈飞云御剑飞行的瞬间,他便会带着豹子转身而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