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开始上菜。卢俊义他们几个头领坐了一桌,现在纷纷叫我过去坐。我过去一看,除了吴用林冲他们,花荣和秀秀也在,徐得龙因为算梁山的朋友,也被拉了过来。这一桌人,人家花荣按座次也有资格坐,秀秀那是他的恩人,也就是梁山的恩人,也没的说。可是要排下来我是109,我指了指段景住他们那桌笑嘻嘻地说:“我还是跟那儿坐吧。”卢俊义往下按了按手道:“从梁山说,你是我们的兄弟;从大面说,你是这儿的主人,就别客气了。再说兄弟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秀秀低声跟花荣说:“你们玩得挺正规呀。”卢俊义提高声音道:“下面,欢迎小强给我们讲话。”他率先一鼓掌,梁山的人都跟着鼓。别的桌也就停下手里的事一起起哄。我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用饱含感情的声调说:“今天,我们相聚了,在育才这片热土……”董平小声说:“少整没用的,说正经的吧。”我愕然了一会儿,大声说:“……以后每个月15号发工资!”餐厅里顿时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扈三娘在她那个桌不知道说了什么,一桌人哄堂大笑,都笑眯眯地向花荣看过来。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宣扬花荣的糗事了。话说昨天他和秀秀拿着我给的钱去家具市场买床,花荣要买两张单人的,秀秀却执意买双人的,花荣拗不过她只好同意,结果一回家花荣就拿了把锯子要把新床锯成两半。秀秀当时就傻了,问他为什么,花荣自信满满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买一张双人床比买两张单人床便宜,锯开一样睡!这事是秀秀跟扈三娘聊天时说的,她对“冉冬夜”醒来以后的智商表示了忧虑。我拉了拉身边的花荣,在他耳边笑道:“人家姑娘那是跟你表决心呢,不是为了省钱。”花荣苦着脸小声说:“睡到后半夜我也反应过来了,主要是我们那年头的女孩子都不会用这么直接的方式。”“那后来怎么睡的?”我想起了那张完好的双人床,看来花二傻的计划没有成功。“我睡报纸上了,今天早上起来背上印着寻人启事,大腿上是阿富汗危机,我刚才才洗了。陪我一起去的阮家兄弟还说呢,以前没发现你有纹身呐。”我“噗”地一声差点笑岔气,问他:“你以后打算怎么对人家?”花荣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没听秀秀说么,那个冉什么夜又会舞文弄墨又会弹那个吉他,我虽然没事也好附庸风雅,但跟人家比不了。”我知道花荣那是梁山将领里少有的文武全才,他这么说不是托词就是因为还不了解冉冬夜这种所谓的文艺青年有几斤几两所以产生了妄自菲薄的心理。我说:“别这样想啊,你和他本来是一个人。再说弓和吉他不都有弦吗?一样的。”张清在对面嚷起来:“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说着端起酒碗道,“花贤弟,这碗酒祝贺你安全归来。”花荣呵呵一笑道:“谢谢哥哥。”说着一口喝干。秀秀急道:“你病刚好慢点喝!”董平哈哈笑道:“那可不行,他敬你的酒是酒,我敬你的也不是白水。”说完抢先一口喝下,看着花荣。花荣同样是一句“谢谢哥哥”,又干一碗。他们俩这么一来,同桌的人也都纷纷给花荣敬酒,然后是旁边桌的好汉。程丰收他们不知道详情,只知是一位朋友康复出院,也都端着酒往前凑合。秀秀急得都快哭了,道:“你们不会是想每人敬他一碗吧?”扈三娘端着个碗排在朱贵后面,笑道:“当然不是,一碗放不倒他自然还有柏林墙正吃喝间,一条汉子从外面向这边走来,有人眼尖,喊道:“武松哥哥。”方镇江一挑帘子进来,好汉们轰然站起,二话不说先是一阵狂灌。方镇江满面带笑来者不拒,喝了能有十来斤酒这才告一段落。他来到我跟前把一张卡丢进我怀里道:“说好了的,给你剩了50万。”我见他抱着安全帽,问:“你又回工地了?”方镇江点头:“工作不能丢,我还得给我娘养老呢。”我把卡递给他说:“那这钱你拿去吧。”方镇江不接,扫我一眼道:“你当我什么人?”这时花荣站起身,迷惑道:“武松哥哥,你这是从哪来?”有人在耳边低声说:“武松哥哥还没恢复记忆,你吃的那颗药其实是他的。”同样的,也有人告诉方镇江面前这人是花荣。方镇江拿过一只碗同花荣干了一杯,道:“好兄弟,你的事我听说了,活着就好,其它的都是扯淡。”花荣为难地说:“哥哥,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恢复身份。”方镇江一摆手:“恢不恢复的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过得很好,没有外债,家有老娘,兄弟满天下。”方镇江往嘴里塞了两个馒头,吃了几口菜,站起身道:“你们喝着,我回工地了——那个把剩下的菜打包我带走吧,那边那帮兄弟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