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乘雨府从天上散落几片雪花,雪花被不远处吹来的一阵微风吹动,随风舞动却终归落到一人的手心当中,温润的手将其融化,在这其中的场景,焚云政看得一清二楚。
“快。。。下雪了。。。”
此时的焚云政身上披着一件棉袍,自己哈出一口白气,在他身边的崔正手持一碗热茶,同样是吐出一口白气说道。
“果然不出丞相所言,今夜确有大雪。”
“记得。。。记得以前老师曾让我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作首诗出来,我作不出来,他便罚我在门外跪到雪满漫脚踝,结果崔正你猜猜怎么样。。。”
焚云政回忆往昔的点点滴滴,冥非虽说都是世人口中的十恶不赦,可他对待弟子而言也该有其师生情意在,至少在当时自己是这样想的。
“下官猜不到,丞相还请解惑。”
焚云政晃了晃脑袋,自己苦笑一声。
“确实到了雪漫脚踝的地步,却冷水泼袭而来,正正一夜,我都是被寒风所伤。”
“冥非城主对待大人,也是这般。。。”
崔正想起白天焚云政所做之事,皆是因为和冥非私怨未了,想不到这私怨竟然可以牵扯十几年前的桩桩件件。
“当初拜师所说之话,此生此时对待天武国绝无二心,可他喂养私军,至陛下于何地啊。。。”
崔正立刻窥视周围,还好没有人,自己握紧手上的热茶,提醒焚云政说道。
“慎言啊大人,这可是禁句。”
“是啊禁句,毕竟是皇亲国戚。。。生出变故那可就麻烦了,”
“丞相。。。”
“高处不胜寒,有多少人窥伺我这丞相的高位,他们无时不刻都想把我打入深渊之后让我永世不得翻身,因为他们清楚,一旦翻身,他们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原本寒冷的天气,崔正却如同烈火焚身一般,额头上吓出了颗颗汗珠,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对他微笑的焚云政。
“你行吗?”
崔正立刻双膝跪地,自己行礼说道。
“就算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丞相,下官。。。下官对天武国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丞相!”
焚云政深吸了口气,自己拍拍对方颤抖的肩膀,果真与自己所想的一样,高处不胜寒,自从自己当上这个丞相之后,自己算是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陛下不会让个外姓人士打理朝政,我这丞相的位子迟早都要还回去的,所以啊,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做出点贡献,给那些史官们看看,我,不比冥非差。”
“史官不会这样写大人的,大人如今你可是。。。”
“陛下是不会把统领百官的权利,让给一个外人的,陛下答应,皇室的亲族们也不会答应,这政权兵权皆归皇室所有,你我再怎么聪明,也只是枚棋子,棋手永远不会是你我这种人。”
焚云政扶起崔正,崔正被焚云政说的是哑口无言,并非焚云政说的是错的,而是焚云政说的太过正确,让自己不由得怀疑这真的是出自一个未满二十,在自己面前还可以称之为孩童的人的口中说出来的吗。
是啊,立誓忠心之人永远做不了棋手,棋子也永远都是棋子,执掌棋局之人,与自己绝不会有缘。
忽然,崔正居然开始有些理解冥非,他豢养属于自己的爪牙,是因为不想做棋子,不想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出去吗?
“冥非将军,是想跳出这棋局吗?”
“老师他没有这么傻,执棋者亦是有对棋人,他想跳出的是这乱世。。。”
焚云政打了个哆嗦,随之自己微微一笑。
[来了啊。]
“大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