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辖,杨某多有得罪,勿怪!”误会解除,杨志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仗义豪爽的鲁智深,当即抱拳赔罪。
他自幼流落关西,和鲁智深有同乡之谊,更何况两人都是行伍出身,做过低级军官,共同点颇多,却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不妨事,制使无需客套。”鲁智深也是欢喜得很,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洒家在这山上都要闲出鸟了,眼下制使入伙,少不得要讨教几番。”
两人手拉着手,随着张安上山。
到了大殿上,小喽啰奉上茶水,张安问道:“制使,我姐姐一家可还好?”
杨志放下茶碗,刚要站起来,却被张安劝下,他只得抱拳道:“回哥哥的话,林教头一家都好。”
鲁智深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忍不住好奇道:“制使是将门之后,又有这样的本事在身,本应前途光明,如何会落在这等境地?”
被问到了伤心事,杨志脸色悻悻,愤愤道:“当着哥哥和提辖的面,再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吸了一口气,他继续道:“如今这苟且的世道,将门之后又能如何?杨某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上阵杀敌,只得在高俅帐下听用,那厮却要我押送花石纲。”
“哪料想押送船只翻在黄河里,高俅那厮必不会轻饶,杨某便只能流落东京街头,不想又被泼皮牛二欺辱,杨某难抵羞辱,一怒之下杀了那厮,幸得街坊百姓求情,才免了死罪,刺配大名府。”
“大名府梁中书赏识杨某,抬举我押送给太师蔡京的生辰纲,杨某再三小心,不想还是着了贼人的道,丢了生辰纲,眼下走投无路,报国无门,只能落草为寇了。”
讲到这,杨志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
他本是将门之后,如今却要让祖宗蒙羞。
鲁智深心有戚戚,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其实杨志话未说尽。
山东境内山头林立,他为何偏偏来投奔二龙山?
原来失陷花石纲时,他想过投奔梁山,那时梁山寨主还是王伦,他见此人气量狭窄,便负气走了,这才会辗转流落到东京街头。
有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如今再次失陷了生辰纲,即便梁山易主,他也不想入伙梁山。
又得老熟人林冲的推荐,钦佩张安的义士之名,这才有了投奔二龙山的念头。
他到底还有将门之后的骄傲和矜持,也有做人的底线,却不想跟毫无原则的土匪同流合污。
那怕是当了婊子,也总要扯一块牌坊遮羞。
张安安慰了一番,请杨志坐了第三把交椅,介绍给小喽啰们认识。
又让人领杨志下去休息。
杨志走后,鲁智深还在感慨。
一来是同病相怜,二来心中欢喜。
多了杨志这员虎将,山寨实力壮大,自己也有了打架搭子。
张安却想起一件大事。
太师蔡京在朝中权势熏天,女婿孝敬的生辰纲被劫了,可不单单是钱财的事,这是赤裸裸的打蔡太师的脸。
朝廷肯定要追究,注定是一场猛烈的报复。
智取生辰纲的始作俑者迟早要露馅儿,紧接着就会上梁山。
王伦早已经死了,吴用自然没办法鼓动林冲再火并一遍。
可吴用的目的仅仅是火并王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