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食是牛肉大葱馅儿馒头,李四吃得满嘴流油。
崔九陈达唐俊也是赞不绝口。
陈达连着吃了三个,又拿起第四个仔细观瞧,赞道:“这馒头不错,山东的大葱比东京的水灵。”
武松掰开馒头,舔了一口馅儿直摇头。
“这馒头馅儿调的欠火候,辛辣太过,压住了牛肉的香味。”
家学渊源,毕竟他家里有个会做炊饼的大哥。
囫囵将馒头塞进嘴里,武松双眼放光,舔了舔嘴角道:“等到了清河,我请哥哥和诸位兄弟吃我兄长包的馒头。”
张安笑道:“那咱们可有口福了。”
见张安捧场,武松兴奋的比划道:“我兄长白案手艺一绝,便是没馅儿的炊饼也蒸得极好,咬一口就口舌生津。整个清河,再没人比得过。”
张安点头道:“二郎说好,那应该就是真好。”
吃得七七八八,李四结了饭钱,大伙重新上路。
吃得饱了,人就容易犯困。
张安懒洋洋的靠着车厢晒太阳,昏昏欲睡。
武松却紧张又兴奋,不见一点疲态。
多半是近乡情怯。
他指着前方的岔路道:“走这边通向阳谷县,直走下了景阳冈再往前三十余里就是清河。”
出了景阳冈,风景秀丽,树高林深,能听见溪水潺潺。
武松指着前方道:“这里叫双虎涧,人迹罕至,小时候弟弟喜欢在夏天来这戏水,兄长知晓后一顿数落。传言早年间双虎涧有老虎,但也只是传言,毕竟谁都没见过。”
就像许多父母为了约束孩子而创造出来的恐怖故事一样。
传着传着,信的人就多了。
张安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
他戒备着往两边看过去,只见微风浮动,树叶沙沙作响,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影倾洒下来,竟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突然前方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传来一声尖叫。
一名貌美高挑的姑娘挎着包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姑娘左前方的树林里,一只硕大的老虎居高临下,张开血盆大口咆哮,并未急着进攻,像是在戏耍。
许是被姑娘的这声尖叫惊到了,老虎一下穿出几丈远,朝着她扑过来。
“掉头,陈达,带着三哥快跑!”李四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发僵,愣了好一会才扯着嗓子喊醒同样被吓傻的陈达。
张安也怕,这可是野生的百兽之王,看体型还是正处壮年的成体。
电光火石之间,他一咬牙道:“稳住,别慌,唐俊取弓箭来,二郎,救人!”
“三哥,你疯啦?”
却说几人吼着嗓子交流的时候,那老虎已经注意到这边。
见了更大更多肉的毛驴,老虎顿时对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姑娘失去兴趣,仿佛离弦之箭一样直冲过来。
武松目眦欲裂,吼道:“畜生敢尔!”
说着,抽出车边的哨棒来。
那老虎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直奔毛驴的颈部要害。
武松猛地踏上去一步,双手架起哨棒,卡在老虎嘴角。
“二郎小心!”
原来那老虎咬住哨棒,猛地抬起前爪,向武松扑来。
武松惊出一身冷汗,将将侧身躲过,绷紧了脚背,髙踢一脚正中老虎下巴。
老虎吃痛,嘶吼着只一下就将小孩胳膊粗细的哨棒咬成两截。
武松顺势一个前滚翻,虽狼狈却脱离了危险。
一人一虎一错开身,老虎却没有跟武松缠斗的意思,从始至终,他的目标只有毛驴。
武松见自己被老虎无视,心头无名火起,瞅准时机,抡圆了一拳砸在老虎脖颈上。
这一拳砸的极重,连张安都听到一声沉闷的“咚”!
老虎显然被激怒了,转头要扑向武松。
武松当即飞速往远处跑,拉开距离。
一来,他知道直接和老虎正面厮杀不理智。
二来,他要把老虎引走,免得让哥哥受伤。
正巧此时,张安已经拿出了弓箭。
“二郎,闪开些!”
老虎根本不给他多少瞄准的时间,他只能张弓搭箭,把剩下的交给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