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说,我很羡慕你能得到万千宠爱,能让那么多人都喜欢你疼着你。”谷娜说着,“他说,他会帮我实现。”“……”鹿之绫安静地听着。“他甩我的时候,我刚刚毕业找不到工作,我很迷茫,很痛苦,还好,我认识了一些朋友、长辈,她们陪着我,开导我,帮我走出失恋的阴影,我得到了出国的好机会,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软弱,我觉得我漂亮的人生就是甩给前男友最响的巴掌。”她近乎麻木地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她支撑起一些身体,道,“我的手机。”鹿之绫把一旁的手机递给她。谷娜不顾手上还插着针就拨通好友季曼诗的电话,“曼诗,我问你一件事,我们同学四年,为什么在最后一年才成为朋友?”鹿之绫听到季曼诗在电话里一阵沉默,好一会儿才含糊地道,“都过去那么久,我不太记得怎么相识的了,缘分吧。”“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是吗?”谷娜一字一句问出来,“还有他们,都是这样,对吗?”那一段时间她认识的所有好友,所有对她事业、生活有帮助的长辈……都是这么来的,是吗?“你都知道了?”季曼诗愣了下,随即有些焦急地解释,“娜娜,最开始我是受人所托,但后来,我是真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鹿景承?”谷娜讲出这个名字都在浑身发疼,疼得颤栗。鹿之绫担忧地看向她。闻言,季曼诗那边沉默了很久。“是鹿景承。”她回答。“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谷娜用力地问道,已经是泪流满面。季曼诗在电话里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一段时间,他求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她用的是个“求”字。手机从谷娜的手里掉落,她痛苦得整个人在床上蜷缩起来,恨不得蜷成一个茧,永远封住自己。“谷导,你还好吗?”鹿之绫连忙站起来,要去喊医生,手腕被谷娜一把抓住。“为什么?为什么他给我安排这些,却要抛弃我?为什么?”谷娜缩在床上哭着问道,声音抖到不像话,手背上的针已经游掉,鲜血渗出来。“我不知道。”鹿之绫摇头,“也许,当时家里已经面临破产了,他不想连累你。”她真的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抛弃一个他愿意用一生孤独换她享尽万千宠爱的女孩。“……”谷娜痛得不行了,低低地呜咽着,似声嘶力竭,又似撕心裂肺。“我去给你叫医生。”鹿之绫松开她的手,急急忙忙去叫医生。病房里一通兵荒马乱。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最后一针镇定剂下去谷娜才睡了过去,不再痛苦。鹿之绫陪到很晚,看着所有的输液全部吊完,请了护工、留下一个保镖看着才离开。……夜深,星子如棋。出租车停在茶楼门口。鹿之绫拎着疲惫地从车上下来,一步步往亮着光的门口走去,做成茶叶造型的金属风铃在檐下发出清晰脆耳的响声。茶楼里一片寂静。鹿之绫一抬眸,就看到了薄妄。暖黄的灯光下,薄妄嚣张地坐在门内正中央的一张老式藤椅上,翘着一条腿,黑衣凛冽,姿态散漫,手上转着一只小小的紫砂茶杯,骨节清透。见她回来,薄妄抬眼,幽幽地睨向她,像是专门在这候着她回来。封振和姜浮生都表情讪讪地站在一旁。鹿之绫累到极致,还是挤出一抹笑容走进去,欣喜地道,“薄妄,你怎么来了?晚饭吃了吗?”薄妄捏着茶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慵懒地开口,“总觉得你要死,就来看看。”“……”这话说的真是让人不知道该不该谢。她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空杯,眸子如星,“总是让你担心我的安全,抱歉。”“是啊。”薄妄黑眸睨向她,漫不经心的,“不如我亲手送你上路吧,省得担心。”封振听得脸都吓白了。这说的都是什么?“……”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的脑回路。鹿之绫仍是笑,把茶杯放到一旁,见薄妄还是盯着自己,便解释道,“哦,我送谷导去医院了,她状态不是太好,就多陪一会儿,所以才这么晚回来。”薄妄听着这解释没没说什么,只看向一旁,“那又是什么?”鹿之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大哥的重型摩托车,目光不由得黯然下来,“是我大哥生前的车。”她走过去,手搭上线条流畅的车身,将大哥和谷娜的关系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