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颂平微怔。
似是眼前看到的,同他早前想的不尽相同。
子桂和路宝也跟着低头福了福身。
……
李彻在东暖阁内看折子,顺子入内侍奉茶水。
东暖阁的窗户正对着后苑,冬日风大,早前窗户一直是闭着的,看不到后苑的腊梅开得正好。
眼下,李彻端茶,正好瞥见案几不远处置了一扇屏风。
李彻眉头微微拢了拢,他很少来东暖阁,但隐约记得,东暖阁内是没有屏风的。
只是眼下品着茶,屏风后隐约映出树树腊梅而样子,颇为赏心悦目,屏风处又挡了不少风,腊梅的幽香传入暖阁里,同点着的檀木香相形益彰。
“何时置的屏风?”他淡声问。
顺子笑道,“六小姐让放的,说这样能看到后苑的腊梅。陛下不是说,殿中诸事由六小姐做主吗?奴家便让人将屏风送过来了。”
李彻怔了怔,既而嘴角勾了勾,似是有她在,身边处处都有了变化和不同……
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宫中,而是他期待的变化和不同。
有她在的不同。
顺子也笑笑,没有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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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苑正对东暖阁,李彻在东暖阁内看折子,楚洛怕扰他清净,并未在成明殿内。
松石和茶烟远远跟着,往御花园去。
冬日里,呵气成雾,兄妹并肩踱步,说话的时候,唇边似是都有热气,寒冬腊月,很快便要至年关了。
“陛下待你……很好?”楚颂连问,先前的幕幕,楚颂连尽收眼底。
楚洛轻“嗯”一声。
楚颂连又道,“陛下在侯府置气,可是因为祖母为难你?”
他虽不在,也未听说,但方才一幕后,近乎能猜到。
见楚洛眸间微讶,楚颂连知晓怕是猜都八。九不离十,祖母惯来不喜欢洛洛,也时常为难洛洛,父亲惯来是个甩手掌柜,又怕同祖母争,母亲有事还会护着洛洛,但也不愿同祖母冲突,洛洛在府中过得并不好,不像今日见的,都是男子,陛下喜不喜欢她,旁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圣眷在,宫中只会待她和善。
楚颂连轻叹,“都怪二哥,当日被陶真利用,本想替你寻桩好亲事,没想将你牵连了进去……”
在楚颂连心中,是因为当日陶真的事,楚洛才卷入源湖刺杀中,因为同陛下一道落水,才同陛下走到了一处。陛下也保全了她的名声,旁人都以为当初她去源湖是因为陛下的缘故,陶真早前的话不公而破,否则,就凭陶家是宁王党羽一条,二房也脱不了干系,同三房无差……
祸事终究是他惹出来的,他年轻气盛,亦心高气傲,母亲以前便说过他。
他不怎么听得进去。
总觉得楚洛的事,他这个做哥哥的自会周全,但却未真正深思熟虑,连陶真的心思都未察觉……
“是二哥没护好你。”楚颂连低声,他心中一直愧疚。
家中最了解楚洛的人,是他这个二哥,楚洛从小在府中处境艰难,是因为庶女的身份,和长相不得祖母喜欢,才会在府中处处遭人刁难,尤其是祖母。所以楚洛最怕的,便是做旁人的妾氏,去到别处,还是会同在建安侯府一样,只是在家看得是祖母的颜色,去了别处,看的是正室的脸色。而她日后的儿女,也是庶出的儿女,也会同她一样,每日需在府中谨小慎微。
可楚洛却入宫……
如今建安侯府削爵,她又入了宫中,能倚仗的,只有圣宠和他这个二哥。